胤禛语声冷沉,睁开双眼,看向皇后的眸光似利刃。
皇后却镇定自若,她早已猜到皇上定然会以为自己会举荐三阿哥,心中难免质疑自己用心,她眼含温淡笑意,缓声道:
“三阿哥是齐妃的心头肉,哪里会舍得送三阿哥去吃苦,且这孩子心地纯善大度,到了前线怕是会不适。依臣妾看倒不如四阿哥。”
皇后边说着,边倒了杯温水递至皇上面前,胤禛只淡然扫视了一眼不曾伸手去接。
“自从上次四阿哥办案,那手段气度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本宫宫里的主事太监都敢查办,想必处理起前线战事定是英武非常。只是,臣妾作为嫡母,这孩子日渐大了,又无母家依仗,臣妾自然要为他考虑一番,若是他凭借自己得了功名,那岂不是好。”
胤禛凝眸看了一眼皇后,她依然温婉淡然,明明她心系前朝大事,也暗自为三阿哥筹谋,但此番却实在是在为弘历说话。
只是想起当日张廷玉在自己面前反对自己让弘历办案,而论及嫡庶长幼之事,皇上怎会不知皇后这以进为退的招数。
胤禛不是没有考虑过弘历,只是这孩子太过年轻,性子还未磨平。
上次又立了功受了赏,这次若再去前线,怕是性子愈发傲慢轻狂。
更何况自己屡次重用弘历,怕是朝中有心之人揣度自己心思,反而不好。
“弘历之前已理事,若此次再用,恐怕朝中元老又该到朕面前大论嫡长之说了。朕还有些折子未看,朕先回养心殿了。”
皇后闻言起身跪地脸色瞬时冷沉,来不及辩解其他,皇上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内殿,只余一抹决然的背影。
“皇后娘娘,皇上走远了,您快起身吧,地上凉。”
剪秋扶起皇后,关上了殿门,阻拦了外头冷酷的北风。
只是皇后心中惶恐冷然,想起方才皇上提及‘嫡长之说’,她断定是皇上恐怕早就起了疑心,那自己与张廷玉暗中联络的事,想必皇上也是心中有数了。
她脸色灰败,无奈地闭眼,此番自己刚得了消息,便贸然进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是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又不甘心白白丢掉。
若此番又是弘历得了好处,那三阿哥便要失去优势了,她怎能眼见此事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