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快来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颂芝按着惯常皇上来的规矩,提醒年世兰梳洗打扮。
“不必了,大晚上地,打扮再娇艳也看不清,不必费那心思了。”
华妃端坐在软榻之上,神情似有倦色。
颂芝却有些看不明白了,日常主子最重视的就是皇上来翊坤宫,她总是满心欢喜的,如今怎么半点没了期待的样子。
她蹙眉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
“娘娘,新人刚入宫,皇上总是贪爱新鲜的,之前潜邸您都是专房之宠,您不必太在意,这满宫谁的荣幸也比不上您啊。”
“专房之宠......呵,的确如此。”
年世兰目光似是游离,并没有落到实处。
想起当年自己入王府之后,自己的确是专房之宠,胤禛对她极尽宠爱,甚至把自己捧的比嫡福晋都高,让她迷失在他编织的情爱幻境中。
若他真心爱自己,便不会置自己于集怨一身的境地,这招“捧杀”当真是兵不血刃。
想必他娶自己的第一天,她背后的年家就已经被算计上了。
她,乃至整个年家,只是他登顶宝座的台阶而已。
皇帝荣登大宝,年家的冤魂却在地府深渊。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一众皇家仪仗随行簇拥着胤禛,他穿着明黄华贵的常服,腰束玉带,容颜清隽,阔步走来。
浑身是掌权者高高在上的深沉冷肃气势。
年世兰静望着那明黄的身影走近,缓缓屈膝跪下,那脚步近了,她的头却压得更低了。
皇权至上,任谁也不能直视半分。
那一刻年世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那股情绪似乎长了脚,从她的心里一路窜出来,呼之欲出,压不住,躲不开。
很久之后她才确定,那情绪叫渴望,她在渴望平视皇权的权利。
“恭迎皇上。”
年世兰声线绵软柔媚,闻者动容。
“地上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