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手里端着药碗,亦是躬身请罪。
“毛手毛脚的,春日天气多变,你自然有罪,让本宫来吧。颂芝把本宫准备的小米海参粥再热了端来。苏公公劳您取些热些的水来。”
华妃接过药碗,一顿吩咐,又转身努嘴朝胤禛道:
“还不去榻上歇着,眼下奏折再多也不许看了。”
胤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压下来后话乖乖坐在了软榻上。
年世兰一勺一勺地喂着药,无不体贴入微。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用完药,年世兰拿着帕子轻轻擦拭胤禛嘴角。
几日不见,年世兰肉眼可见清减了许多,胤禛猜到她定是还继续服用那坐胎药,语中是些许急切的心疼。
“皇上,臣妾好的很,臣妾无事,只是担心皇上,若今日臣妾不来,您今晚必定得熬夜批折子,还好臣妾来了。”
年世兰又起身绞了热帕子敷在胤禛后颈处。
胤禛却是接过帕子自己摁住,捏住年世兰的手在手中搓捻着。
“那坐胎药既然不合你体质便停了吧,咱们,咱们来日方长。你要顾忌着些你的身子。”
“皇上,臣妾只是太想要一个同皇上的孩子。只要能让臣妾怀上孩子,这些苦臣妾吃得的。”
年世兰语声似有哽咽,莹润杏眸瞬间染上了雾气。
不知是否病中人善感,胤禛一时却不敢看向那带着祈求的眸子,只是拥着年世兰削瘦的肩头。
“世兰,即便咱们没有孩子,你依然是朕身边最不可替代的女人,朕不忍看你伤及自身。明日朕便让温太医停了那药,日后再另寻药方可好?”
此时年世兰在胤禛的怀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她微颤着肩头点头,泪水却粘湿了胤禛的胸口。
皇帝此番决定年世兰虽不意外,但心底却难掩失望之意,但眼下倒也算是解了皇后的试探,也让胤禛从此对自己多了一份歉疚。
明日便会有络绎不绝的妃嫔来侍疾,待胤禛睡下,年世兰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回宫的路上,脚下是风吹雨打去的片片杏花,死死地贴在地上,混在泥里。
她抬眼看向雨后的夜空,那里依然愁云满布。混沌的暗夜,看不到一丝微光,仿佛要将她湮没。
“给华妃娘娘请安。”
身后又是冒失的一声问安,将年世兰的思绪打断扯回,只是她仿佛习以为常,没有再受惊。
“这么晚了,四阿哥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