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快成年了,成家立业是自然的,你不必害臊,只是这人选本宫会替你把关。”
这下弘历才明白她以为自己是害臊,但她却是认真在考虑自己的福晋人选,他又哪里能同意。
“娘娘,弘历当真不想成家,因为弘历,要做尊上的孤臣。”
弘历语调是一贯的温润淡然,此刻却比月光更清冷。
他紧握着双拳,一时不知道如何能绝了年世兰为自己张罗婚事的心思,眼下只得表明自己心迹。
值守在水榭之外的赵喜却是眸光一凛,他暗自责备主子不该如此莽直信任华妃,但眼下除了打起精神四处警戒,再无计可施。
年世兰捏着茶盏的手停在当场,一瞬不瞬地看着弘历,她神色肃然一副不可置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弘历,你身为皇子,虽无母家依仗,但一门好的婚事会让你日后顶门立户,一介孤臣只是君王的利刀!是棋子,你懂吗?”
“娘娘,是在担心弘历吗?”
弘历眸光幽深犹如星夜,他对上了年世兰眸光似水带着怜惜的视线。
虽然他莽撞地表露了心迹,但他也未料年世兰亦是失了分寸,她口中的君王,明明是她的男人,是她的靠山。
年世兰也顿感自己失态,她放下茶盏,压下动荡的情绪,两人却是静默无言良久。
“颂芝,去传太医给四阿哥瞧瞧膝盖。”
许久年世兰忽然又想起四阿哥膝盖被石台磕碰了,才想起请太医。
“娘娘,不必了,赵喜随身带着伤药呢。回宫后弘历自会上药的。”
弘历这下才感觉到膝盖上传来的隐约痛感。
“本宫不放心,赵喜,来给你主子上药。”
年世兰语声轻缓却似有浓浓倦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不放心,到底是不放心弘历的腿伤,还是不放心弘历的前路。
但那担忧和心疼却是真实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