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疾风骤雨,皇上夜半离开了清凉殿又冒雨去了碧桐书院,此事一早便在妃嫔中间传开了。
年世兰依然姗姗来迟,那些看不惯她的妃嫔们,无不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她眼下明显的乌青,心下不由暗喜。
齐妃神情甚是得意,转头看向对面一脸光鲜的莞贵人,朗声道:
“听说昨晚妹妹被惊雷吓着了,还好皇上挂心冒雨前去探望,不然妹妹怕是整晚都不能安眠,那皇上定然心疼了。皇上果然还是偏疼妹妹的。”
莞贵人心绪微动,对齐妃公然地挑事也无可奈何。
“姐姐言重了,这话倒是让妹妹心下不安。皇上向来雨露均沾,各位娘娘们又体恤肯成全妹妹们,嫔妾不敢承受皇上偏爱之名。”
齐妃见自己没挑起华妃恼意,倒是让莞贵人反呛了一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不再多言。
“莞贵人深得圣心,这是好事,齐妃不过是为妹妹高兴而已。去年两广总督曾进献本宫一架鸳鸯和合屏风,便送给莞贵人吧。”
“嫔妾对社稷无功,亦对龙脉无助,此厚礼臣妾受之有愧,还望娘娘收回此物。”
莞贵人心下犹疑,猜测皇后可能是随皇上心意所以才赐下厚赏,只是自己受宠以致满宫嫉妒,甚至或许此刻连华妃都已经把自己视作劲敌,更不可再招摇引起众怒。
“莞妹妹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娘娘体恤上下,你便安心收着吧。你既得圣心,又时时侍奉皇上,自然也是有功的,毕竟也是皇后娘娘一番心意。”
年世兰冷眼看着齐妃和皇后不断给莞贵人施压,自己若不表态,想必莞贵人更畏缩了。
莞贵人抬眸与上首的年世兰对视了一眼,表情恭顺又给华妃福了福道:
“华妃娘娘一番话甚是有理,原是嫔妾浅薄了。臣妾谢皇后娘娘恩赏,日后定谨遵教导,勤谨奉上。”
这每日的晨昏定省还真是累人,年世兰端坐辇轿之上,神情不耐,不由扶额假寐,浑身是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气势。
莞贵人原想着赶上能同华妃再拉扯几句,以示自己并无夺宠之心,见华妃此面目倒是停下不敢上前了。
“妹妹气色不错,可有空闲陪姐姐去湖边走走?”
身后传来的是眉姐姐的温声细语,莞贵人不由眉头舒展,上前一步轻轻握着沈贵人的手:
“好姐姐,你可算想起妹妹了,日常你都忙着学习六宫事宜,妹妹都不敢叨扰。今日美人相邀,妹妹无论如何都该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