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换来满室寂静。
整个议事厅内,除了那个突然暴怒的女人,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佝着身子,极力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秒一秒地流逝,大家谁也不敢率先迈出那一步,一排人肩膀紧紧相贴,看似毫无动作,实则都在用肩膀或手臂小幅度地触碰着旁边之人,都希望别人能出去冒这个头……
郝姨将众人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她眯起眼睛凝视了一会儿,突然缓慢地扭动了一下脖子。
接着,她原本风雨欲来的表情刹时间被大笑所取代。
“哈!哈哈哈哈哈……”
!!
众人惊愕地看着女人坐在椅子上笑得全身颤抖,连椅子都随着一起晃动起来,然后还举起手来擦了擦眼角,将笑出的眼泪擦拭干净。
大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大惊,再也不敢揣测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在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于是,大家连忙将那个站在队伍中心、且仅剩一条胳膊的男人推了出去!
低涌被大家用力推出一米远,右手还不忘紧紧拽住左边那个空荡荡的袖口。
他的整个左手都消失了。
消失在两个月前。
那条手臂就是他换回生命的微末代价……
现在伤口虽已愈合,但仍感觉隐隐作痛。
他曾经明明威武不凡,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或许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错到最后只剩万劫不复。
所以,即使现在他已是满头大汗,却也顾不得擦拭一下,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盯着那个笑声逐渐低下去的女人。
“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你说对吧……,低涌?”
郝姨终于止住了笑声,用手指各自抹了一下两边眼角,然后在眼角处轻轻按了一下,似乎是想借助这点力道将刚刚笑出来的细纹抚平。
低涌被她这「温声细语」般的点名吓得急忙回应:“首领,真不是我们没尽心去找,而是那一条河通往的地方错综复杂,任何一个河流分叉口都会形成一条全新的路线,任何一个稍微宽阔点的岸边也有可能是对方下船的落脚点啊……”
有了一个人开口,后面便有人顺势接话。
“对啊对啊,首领,这真不是我们玩忽职守啊。”
“确实如此,我们已经在不分昼夜地逐个排查了,可是需要排查的地方实在太多,这才耽误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