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转头狂奔着消失在了风雪中。如果对面的人发现这些狗儿没带雪橇,还有崩断的缰绳,一定会发现什么问题,到时候他们会来救自己。会吗?他怀疑着,顶着这种风雪?
张豪用罩帽遮住鼻子,好呼吸几口不带雪粒的空气。他躺在雪地上,开始幻想,要是有一只狗留下来陪他该多好。但他不怪那些狗,它们已经训练成了强烈的集体行动意识,所以一起走掉也无可厚非。
而他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抬起头,看到狗儿们留下的足迹还在,便立刻强迫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沿着狗儿们的足迹跟随着。但他刚发现这是一个好办法,便又意识到在新雪的覆盖下,狗儿的足迹越来越不明显。他想加快速度,可走得越快,雪的阻力就越大,体力浪费的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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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通过风雪打在脸上的痛感辨别方向,但发现那是徒劳。风雪从四面八方如龙卷般朝他袭来,正在抹消他所有的感官。但他仍不顾一切地前进着。
不知何时,足迹早已消失;不知何时,风雪已经浓密到将整个世界包裹;不知何时,这个被风雪裹挟到无能为力的男孩已经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自己鞋底踩实硬雪的咯吱声,确认自己还活着。但后来,连这一点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满耳朵都是根本不可能停歇的狂风的呼啸声。他再也无从分辨自己究竟是走在雪地上,还是某处不知名的幻想中。
他开始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慢慢的不只是认为,而是确认自己在做梦。他自言自语,催促自己醒来;希望自己赶紧倒下,这样就会从现实中重生。
他如愿以偿的倒下了,开始傻笑,庆幸自己就快醒来;开始哭泣,就好像大脑中的某一处意识提醒他现实似乎跟现在一样痛苦。就在这时,就在男孩的身体中几乎都要孵化出两个人格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男孩透过几乎要冻住的眼睑辨认出这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野兽。不是雪人。
他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高兴,但总之他已无法行动。只能模糊的看着那人摘掉手套,用手摸了摸他的脖颈;然后用当地话说了什么。
张豪根本听不懂,不过无所谓了,因为他只是傻笑一声,然后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