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为难傅绍言全都看在眼里,他抽出手,递过来一个东西给邢霏:试试这个。
手帕?邢霏看着他手里的白色布料,很快就弄懂了他的意思,她接过东西,捏紧在手里,用尽力气才勉强说出那几个字:“可、可是,蒙住、眼睛、怎么查案?”
“看得见有看得见的查法,别低估了你自己的能力。”几下把手帕折叠成条,再替她仔细地绕去脑后,傅绍言的动作很轻,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她知道他是在鼓励自己,可有些事不是鼓励就能办成的啊。
心里打着鼓,人还是乖乖让他替自己系好了手帕。
棉布的帕子上有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阳光的味道,邢霏深吸一口,身体好歹并不像刚才那么不受控的僵直了,就是这个查案……摸瞎查吗?
她试着摸了一下,手才伸出去,下一秒又赶紧收了回来——那边有人来了。虽然这会儿看不见,但耳朵明显要比刚才灵了,她悄没声地退到一面墙前,确认四周没有声音,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低低唤了一声老傅,“我的反应力还不算赖。”
带点炫耀的话并没得到任何回应,手边静悄悄的,仔细去听只有微微的风声和远处“岗哨”上的脚步声隐隐传来。
“傅绍言。”她又叫了一声,依旧没人答应,这下邢霏慌了,她扯下手帕,四周看了一圈,可惜啊,除了茫茫夜色和时不时晃动过来的一点灯光,根本没有傅绍言的影子。
那一刻,邢霏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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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这时有人朝这边走来,皮鞋底一下一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又一声扎实的响,每一下都像踩在了邢霏的心上,她又不会呼吸了。
夜就像潮水,沿着脚踝一路漫涨到脖颈,邢霏昂着头,一动不动瞧着那光一点一点靠过来,这个时候她多希望傅绍言能在自己身边,可惜啊,这会儿的她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眼见着手电筒的光柱上下晃动着过来,僵了半天的脖子终于动了一动,她抬起手,把手帕重新遮回眼上。
黑暗盖下来的时候,她仿佛又找回了手脚,僵直的身体又能动了。
她身子一矮,猫一样地挪到身后更深的那片影子里。
也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箱子里的缘故,“没了”视力的邢霏反而很习惯现在的处境,她灵敏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边从那些声音里判断那些值守警员的位置,就这么磕磕绊绊的,一路竟也躲开了那些警员,就在她暗自庆幸的工夫,背上猛地一硬,她吃了一惊,赶忙扯下手帕回头去看,泼墨般的夜色里,傅绍言正重新戴上夜视镜,镜片后的眼眸像藏着两片银海,就那么温柔地瞧向她:“都说了,看不见有看不见的查法,你有这个能力。”
一面说,一面朝身后的电梯指了指:“这不是找着了凶手走的那条路吗?”
邢霏顺着他的手朝地上一瞧,那里正静静躺着个东西,夜很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留意。
“那是……”她的目光随着傅绍言抬起来的手一并落定,吃惊于那会是兆力的门禁卡,更吃惊于……“郑执他们没发现它?”
“光照给搜查带来了局限。”他站起身,转头看向邢霏,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就算是心思再淡定的凶手,当着这么多人放置尸皮,也会紧张,这种情况下人多半会低着头对声音更加敏感,那些警察值岗的位置都是视角好的地方,这楼里的安保虽然做得不会像警方那么缜密,但也类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