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晏涛闻言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嘴角,像对待一只忠犬一般,抬手摸了摸他的墨发,讽刺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你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从沈骏跟敏月联姻那一刻起,我与无师之巅就不共戴天。”
“这沈骏我可以不同他计较”,晏涛俯身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眼泪汪汪唇瓣翕动的可怜模样,一脸阴森的说道:“但这沈钰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我的人动手,他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少主,二少主!”晏听的泪水溢出了眼眶,他更加用力的抱住晏涛的腿,哽咽道:“贱奴这辈子都没求过您,如今,如今我求求您。能不能放过沈公子?此事确实是贱奴之错,是贱奴冲撞了沈宗主,沈公子才略施手腕教训了贱奴,千错万错都是贱奴的错,与沈公子无关啊少主!”
“你这?”晏涛闻言不禁蹙起眉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似是想起些什么,随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阴阳怪气道:“这么紧张他,你该不会是看他生得好,跟你那丧家之犬的爹一样,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啊?”
“贱奴,贱奴没有”,晏听眼帘微颤,眸光止不住的闪烁,就连抱着他腿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泪水源源不断的溢出眼眶,他无力的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贱奴绝无此意!贱奴只是不想……”
“给我起开!”晏涛又抬腿给了他一脚,鄙夷不屑的朝他啐了口吐沫,接着从衣襟的暗格里取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刚才摸过他下巴的手,随后往他头上一丢,满脸嫌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往后别让我在府上再看到你!”
随后便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晏海见状立马对自己的下属说道:“你去跟着二少主,有什么状况及时跟我汇报。”
“是”,他急忙起身,恭敬的说道:“属下遵命。”
说完便赶紧跟了上去,如今偌大的殿堂就只剩晏听与晏海还在,他蹲了下来,缓缓将他扶起,目光关切,唇瓣微抿。
晏听近乎绝望的看着他,喃喃道:“大……大少主。”
“哎”,晏海无奈的叹了叹气,伸手用指腹轻轻帮他擦去泪痕,温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晏听再一次跪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仰头向他求助:“求大少主帮帮贱奴,不要让二少主因为贱奴而伤了两派交情,这真的不值当啊……”
晏海无奈只能陪他蹲下,他微蹙起眉,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是……可是对沈钰有情?”
“我……贱奴”,晏听蹙起眉头,恨得咬碎了牙,他抿起唇瓣,嘴角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而再次渗出鲜血,在宽袖的遮掩下他死死的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他虽一言不发,可不断溢出的泪水,以及眸中蕴含的恨意将他的情意暴露的一览无遗。
“不说也罢”,晏海的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乎他到底对沈钰是何心思,他坦然道:“我可以帮你,但无功不受禄,我这弟弟有多痛恨无师之巅你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肯乖乖听话还好,可若是他跟我恼了,难免会破坏我与他之间的兄弟情义,所以我想知道我要是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听到他愿意帮自己,晏听猛地仰起头,眸光就在这一瞬间被点亮,他抑制不住的勾了勾嘴角,随后又赶紧低下头,说道:“只要大少主肯略施援手,贱奴,贱奴愿一辈子跟随大公子,唯首是瞻,矢志不二!”
“很好”,晏海怡然自得的看着他,不禁勾起嘴角,颇为满意的说道:“往后你便跟着我,也不必再自称贱奴,你姓晏,是我晏无矢的堂弟,你叫晏无渡。”
“是!”晏听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遵命。”
“还属下呢?”晏海将他扶了起来,手却落在了他的腰间,稍稍一捞,晏听就撞了上来,他吓得前身微微后仰,努力的与晏海保持距离,可却一动也不敢动。大掌不怀好意的游走在窄细的腰间,视线却落在了他唇边的一点红上,他低声说道:“你如今跟了我,往后在我面前以字自翊便是,该叫声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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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听感受到下腹的滚烫炽热,他吓得脸色发白,眼帘微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在脸颊划过,留下细微的触感。可面前之人是唯一能救沈钰的人,他不能挣扎,也不能反抗。这是地狱的恶鬼,致邪的魔头,晏听绝望的合上了眼帘,唇瓣翕动:“……哥。”
大抵是远离人间烟火,这里的海风格外舒适,烦心事一桩接一桩的来,淹没了沈钰的玩心,如今看着海天一色,潮汐翻涌,他却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你还未回答我”,寒川侧首看向他,温声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沈钰轻轻叹了口气,也侧首看向他,神色却有些黯然,静默片刻后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回答道:“如今都只是猜想,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闻言寒川垂下眼帘,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陪着他一起沉默。
“但我还真没想到”,大抵是怕他失落,沈钰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宫主居然也有两百多岁的高龄。”
寒川觉出他话中有话,立马问道:“你是觉得他们的寿命有问题?”
“嗯”,沈钰闷闷的应了一声,踢了一脚面前的小沙包,不咸不淡的说道:“他们之中,周庆元是无尽门宗主,江如烟是常悦宫宫主,而这周云之则是周庆元之子。这宫主先撇去不谈,但据我所知,周庆元活了三百多年,膝下的嫡子可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那为何他们之中就只有周淮能长命百岁?”
寒川干不出这种事,但他会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沈钰踢沙子,他说:“可这世间并没有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亦或是术法。”
“我总觉得周庆元膝下的后嗣”,沈钰踢够了,然后又蹲下身子开始用沙子堆小人,一边挖坑,一边说:“能不能长寿这完全取决于周庆元的心情。”
寒川太高了,见状只能陪他一起蹲下,说道:“可空青司的人刚才看过了,周云之没有魔族血脉。”
“有没有一种可能”,一阵风拂过,还未成型的小人就被吹散了,沈钰瞧见这坑正好能放下他的手掌,于是便把手放了进去,又用沙子把手掌埋了起来,继续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族混血,只不过是服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药物……亦或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