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着额头上的汗,面露凝重。
施针凶险,次数随着穴位改动,身体承受的痛楚会加深。魏昭这次中途都晕了过去,险些没了神志。
葛老如何不忧心?
他压下焦虑。
“这会儿人已睡下,若是夜里醒了,就……”
他每次都会叮嘱。
虞听晚道:“我晓得,煮些软烂的粥,或是弄些馄饨。”
“不是。”
葛老:“这次让他饿着。”
“除了热水。”
他不放心道:“别的切莫给他吃。”
葛老又叮嘱:“将军头上插着的针,等他醒来再拔。”
虞听晚一听这话,就跑进去看了。
男人呼吸浅弱,面上没有半点血色。许是遭遇过极大的痛楚,便是睡着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
这些时日,他的情况虞听晚看在眼里。
施针后头两日身子最是虚弱,是下不了榻的。每次擦身子以及如厕,不是荣狄帮忙就是葛老。
待吃药和药浴这些法子好好养上几日,可以明显看出魏昭比施针前情况好转不少。
可五日就要施针一回。
虚弱的时候是真虚弱,可过几日肉眼可见的宛如新生。
至少昨儿,魏昭还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走了两回。
姑娘视线缓缓上移,待看到扎着挺深的十多根细针时,不免头皮发麻。
“葛大夫这几日在家住下吧,免得来回奔波。”
葛老:……
奔波什么啊。
他这段时日就住在胡同里,那房屋荣狄刚买下。走过来就几步路的功夫。
葛老:“我倒也提过。”
“有人不肯啊!”
这个有人,就是魏昭。
他面上疲惫掩饰不住。
“你若不敢拔,回头让青鸦来喊我。”
“年纪大了,我是遭不住了。”
“顺子护送你公婆没回,荣狄也不知去哪儿忙活了,将军这边还劳你多费心看着。”
虞听晚便没强留。
她把人送出门后,不由念起被她遗忘的一只虎。
就面壁思过的那只。
也不知有没有不服管教偷偷溜走。
虞听晚慢悠悠去了隔壁。
天色漆黑一片。推开门,屋内除了淡淡泻下来的月色,便黑黝黝的,未曾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