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们没管好孩子,当爹娘的得反省反省,若要玩闹嬉戏还上什么学堂?我家杳杳这点就极好,懂事的很。便是她堂上不听,折纸也好,乱涂抹完墨水也好,至少不会吵了别人去。别忘了孙夫子的妻子还养病!”】
也不只是威逼吓唬,那些人畏惧虞父,还是最后一句话有杀伤力。
当天,各家孩子都被教训了。
自那以后,虞听晚睡觉就很安静了。
睡饱了,舒坦了。
小姑娘也愿意给他们分些吃的,一来二去,相处很是融洽。
没到西临村时,她的童年是格外无忧无虑的。
孙老夫子却没有再控诉了。
不由也陷入回忆。
她记得虞家杳杳娇气,后来嫌书案太硬。
就换地方睡了。
比如他屋里。
刚开始还是窗下的小榻。
后来,直接爬上了床。
夫子见不着人找了一圈!
还以为人逃课了!
最后在自个儿屋里找着。
他刚想骂,就看见小姑娘窝在发妻怀里睡的正香。
发妻病痛缠身,日渐消瘦,却是温柔抚着小姑娘的发,看见他来,忍不住笑了,轻声道。
【“这孩子我喜欢。”】
他听得喉咙一紧。
【“咱们若有女儿,该是她这样的娇俏可人。”】
孙老夫子一瞬一瞬看着眼前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的姑娘,好似想要将她和记忆力的融合。
真的,若要列举虞听晚的恶行,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刘燕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虞听晚这样特别的,还是头一遭见。
听完孙老夫子所言,她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扭头看向虞听晚。
“怎么回事啊?”
“你这种货色难得,怎么像是随处可见似的?”
虞听晚彻底忍无可忍:“闭嘴啊。”
“没看见我都想找地缝钻了吗!”
刘燕克她!
余光瞥见孙老夫子动了,虞听晚下意识挺直背脊。
孙老夫子却擦过她,去院子里的石凳坐下。
小姑娘扭头去看,视线刚对上,就是熟悉又陌生的严肃脸。
熟悉是见过太多回了。
陌生是过去太久了,她已为人妇,夫子也……老了。
孙老夫子哼笑:“虽不教书了,可大半个泽县人都认识我。”
“如今在学院教学的一干夫子,大半都是我给教出来的,书院山上见了我都得喊一身叔。”
“不怎么有名?”
虞听晚无地自容:……
孙老夫子:“脾气不好,骂人罚人谁害的?也要底下惹祸精别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