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扶着他慢慢往前走,见祁曜君还拉着个脸为那八两银子耿耿于怀,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你缺那八两银子吗?”
“不缺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儿。”
季月欢深吸一口气,得,今天不解释清楚这男人没完了。
她恨啊,一鸭悠怎么就写了个这么勤俭持家的贤惠男主。
“第一,当时那种情况只有他经过,如果不坐他的车遇见下一个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也说了今天天气不好,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下来,如果不赶紧进城找地方安顿,你这腿本来就受了伤,再淋雨受寒,很容易落下病根儿。”
这就跟你去爬山,山顶卖的矿泉水肯定比山脚的贵一个道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人家就刚好赶上你急需的时候,坐地起价不是很正常吗?
“第二,在你看来不值得,但你没发现吗?因为赚了八两银子,那车夫心情很好,一路特意放慢了驱车的速度,就怕颠簸到我们,还有他收拾板车,给我们铺被子,你以为如果不是给了八两,我们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季月欢揉了揉眉心,“但凡你没受伤,你都可以直接揭穿他,甚至不给钱都行,但你受伤了,我就不能不考虑你,钱如果给少了,哪怕你觉得那是合理价,但因为跟他心里的预期不符,他也不会满意,他如果不满意了,有的是办法折腾你。”
比如板车乱糟糟的让他们受罪,比如故意往颠簸的地方走。
祁曜君一愣,他没想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门道,顿时也哑然起来。
“那他要十两为什么你最后只给他八两,这就不怕他不高兴了?”
季月欢摇了摇自己的食指。
“首先,出门在外财不露白,如果他要十两我就给十两,那只能证明我们身上有比十两更多的钱,当时你受着伤,我又一看是个弱女子,他如果要起歹心,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八两是在他预期之内可接受的一个价格,既表示了我们身上只有那么多钱,不会让他再惦记,也不会因为低于预期太多让他不爽,如果他还有良知的话,还能让他生出点儿愧疚,也就给我们的待遇尽可能地好一些。”
这其实是一种吃亏哲学,有时候得失并不那么重要,适当地吃一点亏,反倒能给自己减少许多的麻烦。
季月摊摊手,“现在你从结果看,是不是我说的都是对的?”
祁曜君在心里复盘了一下,确实每一步都刚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他还是摇摇头,“你这做法还是太冒险了,你完全是在赌那个车夫的品性,但凡他的品性差一点,我们都不会这么好运。”
“那你可说错了,这件事情上我还真没赌。”
迎着祁曜君疑惑的眼神,季月欢解释:
“你没发现吗?我从一开始就刻意把咱俩塑造成不慎遇到意外的少爷小姐,这种人的特点是有钱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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