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径自走到前院的那棵槐树下,开了酒坛二话不说就往嘴里灌。
平心而论,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
如果那晚月色下的季月欢是披着月华的仙子,那此刻,身上落着斑驳树影的她就像是阳光下的精灵。
金色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像在她原本素净的裙摆上绣了不规则的碎金花纹,有风吹过,树叶摇曳间,光影浮动,美得晃人心神。
如果她再笑笑就好了。
祁曜君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见过季月欢的笑之后,他再也看不得她如此黯淡的样子,更何况今日的光那么好,她若笑起来,更是增色。
可没有,她的眸子仍旧黑着,那晚的月光照不进去,今日的阳光也不行。
祁曜君朝她走了过去,季月欢这次没叫他坐,只是喝酒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嘴里送,等这口咽下,她才慢吞吞地说了句:“今天没有酒跟你分。”
这是警告他别再洒她的酒了。
祁曜君无语片刻,又在她身侧坐下。
季月欢又喝了一口,奇怪地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祁曜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走,这半个月因着她禁足,没有必要的理由他不能过来。
虽然偶尔夜半时分,会升起过来看看的冲动,但鉴于之前的教训,他还是放弃了。
他也确实被南星那句“真替小姐不值”气到了,也想看看,刻意冷她一段时间,她会不会坐不住有点儿什么别的动静。
结果冷了半个月,她倒是每日里睡得香甜,似乎完全忘记了有他这个人。
他只能催昌风赶紧找人,这才带着危竹过来。
但他没想过她跟危竹认识,尤其先前危竹嘴里那些和季月欢的过去,他莫名有些……嫉妒。
嫉妒危竹见过那么鲜活的季月欢,而他眼前这个,永远沉郁,永远倦怠,永远厌烦。
但这些他都没有说,他顿了一下才勉强找了个借口:
“朕想知道你先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嗯?”
“三个病患进医馆,治好一个,还剩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