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一点不客气地接过,仰头就灌了下去。
那是一只雕花精致的玉制酒壶,好看是好看的,但缺点是容量不大,季月欢一饮而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都没尝到味儿就没了。
她晃了晃空了的玉壶,又转头盯着祁曜君:
“没了,还要。”
她是觉得不尽兴,但是酒毕竟是酒,一壶下肚,她的眼尾很快泛了红,又因为发了太久的呆,眼中的凉意还没来得及汇聚,只剩下懵懵懂懂的柔软,朝人望过来的时候,媚态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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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君喉结动了动,用力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等着。”
他转身,去门口给她取,结果刚从宫人端着的托盘中拿起酒壶,一回头,却见季月欢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就站在他身后。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低头,当即冷了脸。
她没穿鞋,一双漂亮的玉足踩在冰凉的地面。
他都来不及呵斥,便放下酒壶,转而将她打横抱起,季月欢却眼疾手快将那酒壶捧过来抱在怀里。
祁曜君看着怀里这个让人气得牙痒的酒疯子,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大步回到殿内,将她放在床上,又将被子捞过来盖在她脚上。
“这么冷的天,谁准你不穿鞋到处跑的?受了凉可怎么好?”
季月欢不理他,或者说根本没听见,只抱着怀里的酒开始喝,但这次没先前那么虎,一口接一口的喝,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曜君深吸一口气,招呼门口的宫人进来,将带来的酒都放下,这才挥退了众人。
他没有打扰季月欢,甚至没有制止她,只是等她将手里那壶喝完,又自觉递给她下一壶。
他这次一共带了六壶酒过来,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壶就见了底。
祁曜君心中无声叹息,看了一眼那扇未关的窗户,外头明亮的月光照进来一角,祁曜君却只遗憾他与她赏月对酌的心思落了空。
还对酌呢,这六壶都不够她喝的。
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她心情很差,但他实在不知道理由。
难道腊雪的伤就能让她消沉成这样吗?
直到第三壶也空了,祁曜君给她递上第四壶,季月欢伸手接的时候一下触到他温热的指尖,这才想起来旁边坐了一个人。
她顿了顿,但还是把酒壶拿了过来,但是歪着脑袋看向了他。
“祁曜君?”
“嗯,我在。”
季月欢喝了一口,才又说了一句,“你今天好安静。”
祁曜君头一次听到这话,静了一会儿,幽幽地看向她:
“……我平时很吵吗?”
“唔,有点儿。”
祁曜君:“……”
祁曜君给她气笑了,平素里不怒自威的帝王,头一次被人嫌吵。
季月欢又喝了两口,见身旁始终没人应声,她又转头看向他,目光疑惑:
“你怎么不说话?”
祁曜君冷哼了一声,“不是嫌吵?”
“没嫌。”
季月欢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在祁曜君诧异的目光中随口道,“你陪我说说话吧,吵一点挺好的,热闹。”
祁曜君皱了皱眉,来之前确实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这会儿她忽然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竟然一下不知道从何说起。
憋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开口,却是反问她,“说什么?”
“都可以。”
祁曜君又看了看她,冷不丁问,“你清醒吗?”
季月欢转过头与他对视,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不清醒吗?”
确实,除了眼尾泛着微红,眼中毫无醉意,与平素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