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牛油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一众武将涨红的面庞,气氛炽热得仿若即将燃起燎原之火。
羊皮地图在大案上平铺开来,其上标注的咸阳城,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扼守着山川险要之处,虎视眈眈地面对着即将来袭的风暴。
“依我之见,当率大军正面强攻!”
先锋将军赵猛,声如洪钟,铁塔般的身躯往地图前一立,手指重重戳向咸阳城的南门。
“我军士气正盛,只要集结精锐,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城门,必能一举冲破那道防线。
那南门地势虽稍开阔,利于守城军排布,但他们兵力分散,我军集中精锐强攻,定能撕开缺口!”
他目光炯炯,满是一往无前的决然,身上的甲胄随着激动的情绪微微颤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赵将军,你这是莽撞之举!”
老将徐峰抚着胡须,眉头紧锁,出声驳斥,
“你且看这咸阳城东面,两山夹一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敌军在此设伏多年,强弩暗哨无数。若贸然强攻南门。
待我军主力胶着于城下,敌军从东侧山谷突袭,我军腹背受敌,如何招架得住?”
徐峰的声音略带沙哑,却透着沙场宿将的沉稳与睿智,岁月镌刻的皱纹里藏满了对战争残酷的深刻认知。
“徐老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若不走南门,从西面迂回,路途遥远不说。
补给线拉得过长,敌军只需轻骑骚扰,我军便会陷入困境。”
骑都尉周航手按佩剑,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况且那西面沼泽遍布,大军通行艰难,稍有不慎,便会深陷泥淖,重蹈当年彭城之战的覆辙啊!”
提及往昔败绩,周航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脚步愈发急促,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声浪几乎要掀翻这厚实的营帐。
太子殿下静坐于主位之上,一袭玄色蟒袍,头戴金冠,面容冷峻,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地图。
不动声色地听着将领们的争吵,手中轻轻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玉色温润,与营帐内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都住口!”一声暴喝,如雷霆万钧,出自护军将军骆将军之口。
他身为太子亲卫统领,见众人争得毫无头绪,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