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小姐睡着。坐陆先生的湾流直飞港城。”
妈的!有钱人做事就是简单粗暴。何欢心底骂了一句陆晏璋王八蛋,接着马上羡慕起有钱人的生活来。
吃过晚饭。护士困惑地看了一眼沈蝉的医嘱,还是给她的液体里注射了一剂安眠药。
当湾流飞机升空时,何欢挂掉了跟郝梓铭的电话。她回头看看陆晏璋,那个丑陋不堪的男人正守在床边,额头抵在沈蝉的手心,像是虔诚的基督徒在祷告。
沈蝉沉静地睡着,呼吸那么均匀,浓密细长的睫毛轻轻忽闪着,像温柔的蝶翼,好像随时都会随风翻飞起来。
都说生了这种睫毛的人性格都特别倔强。
何欢心底叹口气,假如沈蝉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骗了,会怎么样呢?
湾流停在医院顶层停机坪上,医护早已在旁边待命,所有的人都训练有序、彬彬有礼,好像接待的不是来求医的患者,而是来做客的贵宾。
“陆先生,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清空了顶层。”
医护走后,一个商人模样的眼镜男点头哈腰地走到陆晏璋跟前,讨好地说。
“代我谢谢你们院董。告诉他,三年内他都不用交纳拉斯维加斯贵宾厅的费用。”
陆晏璋说完,拄着导盲杖在阿Ben的带领下走进了病房。
“药效还可以持续半小时。”阿Ben看着陆晏璋说。
同时他看了一眼站在客厅收拾东西的何欢,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何欢当然知道那一眼的意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地方,连港城总督来了都未必敢利用权力清空整层,可陆晏璋就是做到了。
真他妈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欢骂虽骂,还是放下收拾了一半的东西,抬脚离开了病房。
陆晏璋摘下墨镜,他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丝光线,那是沈蝉的轮廓。
他的手习惯性地抓起沈蝉的手,拇指轻轻抚摸着。
不对,这不是之前那只手!
陆晏璋的拇指擦过何欢的手腕,那里藏在深浅不一的沟壑。
粗糙的,细长的,沟壑。那是用利器割过的痕迹!
陆晏璋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些锋利的刀子仿佛割在他的心上,每一刀都那么缓慢,那么用力,让他痛的忘记了呼吸。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丑陋的疤痕流进脖子里,泛着金线的衬衣领子被泪水打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栀子,你也学会撒谎了。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
世界上有那么多声音:清风吹过山岗的声音;泉水流过巨石的声音;火舌舔过圆木的声音;琴弓碰触琴弦的声音。。。。。。有的声音高亢,有的声音低沉,有的声音哀伤,有的声音欢快。
可没有一种声音像陆晏璋的声音。
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