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孩子没死,他在华尔街创立了一家金融机构。几个月前我去借债的机构,就是他名下的。黑石资本,妈,他们给你打过电话吗?你一定知道我的股份有一半已经抵押给黑石了吧?”
秦骁一想到自己怀着雄心壮志去纽约借债,最后却钻进了别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就觉得好笑。
笑自己的天真,还以为自己是挽狂澜于既倒的企业英雄。实际上不过是自大妄为的纨绔子弟!
秦野想着想着,竟然真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么凄凉,表情那么惨淡,把肖媛的心都笑碎了。
“阿骁,别这样。你跟妈妈说,是不是被那个黑石资本坑了?需要多少钱还债?大不了我们把公司卖了”
肖媛有点慌张。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瘦得竹竿一样的男孩子居然去了美国,居然在华尔街立足了,还坑了她的儿子!
秦骁的笑声停止,他摸摸眼角,有湿润的液体。
“妈,公司早就不姓秦了。现在他姓陆,陆萍的陆,陆晏璋的陆。妈,这是你和父亲欠他们母子俩的。人家来讨债,理所应当。”
秦骁从沙发上坐起,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母亲,起身走出了门。
冬日的阳光早就没有了温度,似乎只是依恋人间的热闹才迟迟不肯走远,接近下班的时间,马路上、人流车流渐渐多了起来,汇成四通八达的河。
秦骁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捏着烟,漫无目的地在河边走着。
“我叫沈婵。蝉噪林逾静的蝉,我妈说生我的时候难产,在医院呆了三天,树上的蝉也叫了三天。结果生下了我,蝉就不叫了。”
沈婵穿着一件白色T恤,蓝色A字裙,裙角刚刚盖住小腿,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脚上套一双白色帆布鞋。虽然已经毕业一年,或许因为在老年大学执教的缘故,身上还有一股子大学生不谙世事的青涩味道。
沈婵从小到大、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有人问她蝉具体是哪个字。大多数人以为是婵娟的婵。所以她每次都要在名字后面加上两句解释。
秦骁那天也是单手揣在裤兜里,不敢拿出来,因为手心一直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