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接着说:“我以前有一个同志,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便都想看到世界的黎明,我曾梦见一群人举起旗帜,复苏的工厂闪耀着金色光辉,那些手里握着钱的人在嘲笑声中死去;他也在充满铁锈味的黑暗中,愿意用短暂的生命去奢求一个太阳,我也愿意终身为了建立那样的社会战斗,浪漫是属于我们这些撕开黑夜的人,未来我们这些战士的灵魂,将在天空汇合,只可惜,我的那个战友没能挺到今天,战士没能死在战场上,而是倒在阴沟里。”
“是谁?”
“他叫木溪文。”
木溪文当即就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他是······”
“有人告诉过我,”王耀踱步往小镇中心走,木溪文便跟着走,“那是一个老人,很苍老,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蕴含着古老的智慧。”
“那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他告诉我,我会再见到我的朋友。”
“我是穿越时间过来的,我来自未来,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一个女孩。”
“为什么?”
“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辞。”
“那么,你所存在的那个时代,有没有奴役与压迫,人民是否被当做社会发动机前进的燃料?如果政府犯错了,有勇气承认吗?有勇气去纠正吗?有人愿意为自己的而战,为自己的信仰而死的吗?那些英雄牺牲后,是不是一些懦弱的人上台了呢?”
“其实,在我那个时代,许多百姓面对一些事情都身不由己,他们都被消音了,都被代表了,被廉价的爱国情怀洗脑着,真正需要发声的人,往往是很难发声的,而我所能做的,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维护正义,但许多事情,我也无法处理。”木溪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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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几年前,我们那时候的社会就是这样的,我们要建立的是人民拿出爱国心抵抗被人压迫的社会,而不是利用人民爱国心压迫别人的社会。同时也是为人民谋幸福的社会,不是人民为社会做牺牲的社会,这将是一个真诚受到人民拥护的社会。”王耀说。
“那么应该做什么,去实现它?”
“我们生活在地上,但我们的梦想将超越天空,如果每个人都在考虑社会中的所有事情,这才是现实生活中的最高境界。”
“可无论时候,金钱便是权力,它是人类社会的价值媒介。”
“因为使用了不健康的生产关系,导致扭曲的社会关系榨不出油了,但是它们不会调整生产关系,只会互相谋杀抢劫了 ,而ogas系统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ogas系统是什么?”
“一种全球网络系统,可以检测全世界范围的国民经济基础设施,对资源和生产力进行合理分配,还有一种信息博弈,一旦最高决策层消失,它会自动做出最佳判断,这就是一种以搜集数据的工具,记录、传输设备和通讯设备建立起来的人机系统。”
“要是你们成功了,成为执政者后,会变成下一个资本吗?把大量的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多数人过着贫苦剥削的生活,要知道,建设可比战争难得多,而且即使你们不那样,你们能保证你们的后代不那样吗?”
“所以我们需要两把枪,一把对准敌人,另一把对准自己,ogas系统正是为此准备的,它同时具备强力的监督作用,能分散权力,真正建立一个人民做主的社会,我可不会让我那些为了人民幸福牺牲的同志们白流了血。”
“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历史的发展,到底是靠谁在发展?”
“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人民,一定是人民,人类哪有所谓奇迹,都是人民的血汗,历史发展牺牲多少人民,都说人民是跟随者,殊不知,他们自己跟谁,谁就是胜者,有的时候啊,一点勇气真的可抵万千才识;而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们还需要一个真正的领袖,因为我还称不上一个领袖,能称得上领袖的人已经牺牲了,要是有他,我们会少走许多弯路——一开始战争是顺利的,成功推翻了原帝国政府,原本以为战争结束了,然而当那些原本支持我们的资本家一联合起来给我们背后捅了一刀,还有一些原本倒向我们的政府军倒戈,就因为我们想将权益分给人民,在那之后的战争一下子艰难了许多,如今情况下慢慢好转,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不,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不能干扰这个时代的发展。”
“没事,我明白。”
“那个,你知道有一个老人,他建立了一个堡垒······”
“他是一个背叛我们的人,想通过控制人的思想来组建社会,他曾经是大议员,原本以为他加入我们后会坚定的革命,唉……人心难测啊······”
“他为什么要背叛?”
“就是因为观念不符合啊,志不同者不与为谋,”王耀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了,等一下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要来看看战前演讲吗?”
“战前演讲?这么快,就要打仗了么?”
“没错,资本家联盟已经集结了军队,很快会有一场大规模战斗,为了安全起见,你要离开附近地区。”
“好,我会的。”木溪文点头说。
跟着他走,木溪文这才发现,刚才那些坐在地下休息的人已经是训练有素的一一排好队形,站在一个刚搭好的演讲台前,木溪文站在演讲台不远处,看着王耀走上去,他拿出话筒,准备讲话:“同志们!人类同胞们!那些资本家!他们认为我们是绵羊,平时被剪毛,等老了就吃我们的肉,和我们的血,从古自今,我们平民百姓总是被利用,他们不会把我们赶尽杀绝,而是让我们生不如死,他们想一直吃我们的剩余价值,等我们没了价值便弃之如履,他们答应过我们的好生活一个都没实现!他们的罪恶罄竹难书!当我们乞求时,他们傲慢冷漠,当我们痛哭时,他们无动于衷!现在,我们要联合起来!用鲜血!用武器!让那些金钱的吸血鬼付出代价!让那些毫无价值的灵魂去地狱里哭泣吧!我们与他们的战争,人民必将获得胜利!国际纵队万岁!”
那些衣着破旧的战士们也跟着纵声高呼!:“国际纵队万岁!”
“地球万岁!”
“地球万岁!”
“人民万岁!”
“人民万岁!”
所有战士开始整队出发,他们尽管衣着破烂,尽管枪支老旧,可他们精神盎然,看得出来,他们战斗力极其强大,然后,木溪文感到地面在微微颤动,他往小镇外看,竟然是一队又一队自行火炮和各型坦克,远方天空还有直升机在跟随,跟随在装甲部队后面的战士们的衣着和武器装备要好了很多,不过也是过了好多年头的,只是保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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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军队看起来训练有素啊。”木溪文赞叹道。
“我们的战士身经百战,牺牲一个都是很可惜的。”
“看起来,你们牺牲不少人啊。”
“是啊,牺牲了不少同志,但这是值得的,前段时间是我们组织最黑暗的时刻,不过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光明已经到来,这是我们和他们的决战,”王明叹息了一声,“我那位朋友啊,他真的是一位天才,不,他不是天才,他是奇才,那些真正的天才,可都是有食人症的政客。”
“对了,有个人她想见见你,你有时间吗?”王耀接着说。
“是谁?”
“你可能认识她,去那个房子里找她。”
“好。”木溪文点点头,向不远处他指着的一个小屋子走去。
他敲敲门,见没人应答,试了试,见门没锁,就直接开门走进去,结果当他开门的一瞬间,和她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时间凝结,两人都呆呆的望着对方。
“科······科文?是你吗?”她回过神来,慢慢向她走来,她带着破旧的军帽,穿着迷彩服,全副武装。
“雅轩······怎么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雅轩估计已经是三十岁左右了,身材依旧娇小,但已经成熟了许多,失去了娇气,多了那种久经沙场的战士铁血。
“你······你原来不是他······”她原来惊喜的眼神瞬间变得失落。
“你······你叫雅轩吗?”
“我是雅轩,你······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木溪文。”
“哪个木?”
“树木的木。”木溪文估摸着这个时代语法和字形规则和他那时候差不多。
“原来······你真的不是他······”雅轩将头别到一边,强忍泪水。
“那个······我······”木溪文心说自己早知道就不知道来了。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走到门口,从包里掏出烟草,用草纸裹上,拿根旁边桌子上的火柴点燃,慢慢的吸。
木溪文轻轻的叹口气,想着自己该怎么安慰她,这时,没想到她突然把烟往地上一扔,一踩,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她咬咬牙,“你在那个时代,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木溪文犹豫了一下,“在一起过,只是······分手了。”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奈与心酸:”你知道吗,几年前,在那些特务定点清除我们国际纵队的时候,我躲在一个地窖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这样我就不再害怕了,后来我还是被发现了,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监狱里,三年,没有和一个人说过话,每天吃的是那些看守们的剩饭,喝的是被污染过的水,每天被人凌辱,我想过放弃,只要我背叛纵队,一切都会回归正常,但那个你告诉过我,哭泣可以,但绝不能放弃,你告诉我,你爱的不会是娇惯者而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他,为什么······”
她接下来不停的啜泣着,木溪文见状于心不忍,于是走上前,将她搂住,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她抱在怀里。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那是一个······充满雾霭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