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瑀怕洒了她一身,急忙双手扶住碗,“慢点,阿漓你慢点喝!”
“嘶……”汤见底,一碗下肚,叶漓整个五官皱成一团。
纵然宽大的指掌幻出一颗蜜饯,她竟破天荒推开了。
戊瑀错愕,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生气,但来不及细问,嘟囔的脸蛋下,女子纤细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胸口,直勾勾恶狠狠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刺她心头?
两次!还有左肩!
叶漓挪着指尖,是这么表达她的意思的。
戊瑀莫名觉得她生气的模样,有些像小孩般的讨喜,可随即,看到起伏的伤口缠紧了绷带,便低下了头,眼睛却不敢闪开。
他知道,若不是嗓音暂时受损,她估计还有更多他听了会更加愧疚的话,如灌水般涌出,“狄莲花需要你的心头血,才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叶漓眯起眼,抱起双臂,好像在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捅了我两箭我反倒还得感激你了?”
戊瑀垂眸,只能继续解释,“你只有恨我,才能瞒过赫骁,而且,这样才,才能发挥血脉至盛的威力,对不起……”
不知所谓,才能狠下决心,恨意能发挥极致,这并不怪他。
其实,在她昏迷这三天里,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是尤栖与他交谈的声音,对话里,全是关于他这个少主要记得用饭,要相信她这个‘姑娘’得知真相会原谅自己的,等等很多叮嘱与安慰,都重复了不下十遍。
她知道尤栖故意大声透露给自己听,难免有些夸张了,但直到,闻到血腥味从袖子里忽近忽远传来时,便明白,这是误解尤栖的良苦用心了。
戊瑀感觉到一双大眼泛起敏锐,他赶紧站起身,想通过放碗的理由把袖子放低,再用法术屏蔽掉伤口释放的铁锈味。
他转过身来到床塌桌前,非常懊恼今日过于心急人醒来,前几日的有条不紊怕是都功亏一篑了,竟然忘记屏障伤口了。
突然,衣角上传来猛拽,软绵绵的力道却抓得异常牢固,抓得他冷汗直冒。
戊瑀深深叹了口气,回头,拂下一脸不高兴,跪在塌上的人的手,“我会给你看,你有伤在身,先坐下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