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拟定宫内四府规制,呈于朕览。"
朱由校沉吟片刻,终是发话,目光转向王末。
"马场草场,各安其位,何须农耕?"
"京城近郊,何马场最近?"
"乃诸旗马房也。"
"速于舆图上标明。"
王末应声而起,于屏风后勾勒位置。
朱由校凝视舆图,忽忆起网海遨游时所得信息,昌平之地,旗名与牧马相关,竟非虚言。
"人犯可曾处置?"朱由校突兀一问。
"无陛下旨意,奴才等岂敢擅动。"
王末未及答,刘时敏已跪至朱由校身侧,恳求道,"望陛下念及他们多年辛劳,网开一面。"
朱由校凝视刘时敏,直至其额上渗汗,忽而一笑,"他们为皇爷爷聚敛财富一生,今皇爷爷已逝,朕又取其不义之财,何须杀之?"
言罢,朱由校起身,活动颈项,"贪墨之徒,尔等四人商议,有才干者,如善商贾、精算学者,可留于宫外任用,无用者则送至养功庄,安享晚年,不可入宫伺候。入宫之人,所求无非财权二字,朕增其俸禄,绝其贪念;至于权势,则需凭真才实学赢得。"
"奴才等感激涕零,皇恩浩荡。"殿内众人闻言,皆俯首称谢。
"尔等切记,愚钝贪婪,朕可恕之;但若背主求荣,与外勾结,朕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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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东厂急讯骤至!"
正当朱由校正鼓舞刘时敏与王末之际,魏忠贤如同疾风骤雨般闯入殿内,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
"何事喧哗?"
朱由校不悦地转身,目光如炬,对这不合时宜的闯入心生嫌恶。
魏忠贤未及站稳,便以膝代步,行至御案前,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滑步请安"。
"陛下,京城民生之本,柴米油盐,忽遭哄抬,奴婢特来请旨定夺。"
见此滑稽一幕,朱由校心领神会,知有要事。"呈上来!"
他眉头紧锁,审视着魏忠贤手中那堆积如山的奏疏与密报,心中五味杂陈。"
民生之基,竟遭此劫,煤价盐价,一夕之间,翻云覆雨,岂非对朕之挑衅乎!"
言罢,朱由校语气森寒,令殿内气氛骤降。刘时敏闻之,脸色骤变,往昔之景,历历在目。
想当年,万历年间,漕运受阻,粮荒四起,辽东战事紧迫,物价飞涨,朝堂内外,风起云涌。
今时今日,历史似乎重演,京城物价飙升,辽东战云密布,两者交织,暗流涌动。
"魏忠贤!奴婢在此!"
魏忠贤应声而跪,忐忑不安。
"着你亲赴北镇抚司,令许显纯彻查京畿商贾,何以敢行此悖逆之事,务必揪出幕后黑手,严惩不贷!"
朱由校言辞决绝,魏忠贤闻言,如释重负,连忙领命而去。
"王末!"
"奴婢在!"
王末应声抬头,目光坚定。
"着你调度内供用库、承运库、丙字库之物资,平价惠民,务必稳住京城物价。同时,对那些顺应时势,主动降价者,记录在册,此等商贾,尚存良知,或可重用。"
王末磕头领命。
"拒降之徒,悉数登记,直送魏忠贤手,令其擒拿囤积居奇之奸商,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