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酷法之下,专诛奸佞,然罪不至死,宜以教化为先,惩戒为辅。”
“市井流言,岂可轻信?”
闻左公之言,赵于逵颔首,心中暗自盘桓。然,其言虽入耳,却未全然入心。
转瞬,一群言官竟至西苑,以搬砖两万之荒诞,堵门求见,美其名曰惩戒,实则荒谬绝伦。
赵于逵得左光斗一番开解,恍若拨云见日,笑言:“得遗直兄教诲,真如春风化雨,茅塞顿开。”
一番长谈后,赵于逵拱手致谢,左光斗亦以礼相送。
目送其背影渐行渐远,左光斗眸光闪烁,暗自揣度:赵于逵此行,意欲何为?莫非漕运衙门暗藏玄机?
漕运之事,非缺人手那么简单,若真如此,金银便可解困,何必劳师动众?
漕运之肥,世人皆知,昔日李三才总督漕运,李家之富,可见一斑。
此中门道,左光斗虽未涉足,却也略知一二。
至于赵于逵,此刻心中唯有一念:面圣,势在必行。
无纤夫之力,粮运受阻,漕船难返,此等困境,非面圣陈情不可解。
跨马扬鞭,赵于逵在众随从簇拥下,直奔通州漕运仓场,一路上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推敲那即将上呈的奏章:“此章,尚需精雕细琢,方能切中要害。”
………
"五月已至。"
"确然,五月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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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头,微风轻拂,二人闲庭信步,谈笑风生。
"春光和煦,然路途却显崎岖。"
杨嗣昌轻抚面颊,目光掠过忙碌的运粮民夫,对身旁的孙承宗轻叹。
"闻孙公麾下丁壮众多,何不借此良机,整饬道路乎?"
"已在筹谋,已在筹谋矣。"
孙承宗闻言,笑而不愠,摆手以应。
"辽东凋敝多年,非朝夕可复。且熊将军正率军与敌周旋,军需为先,路事稍缓。"
"然泥泞之路,实乃转运之碍。"
杨嗣昌对孙承宗之辞,颇不以为然。
"昔日进京,孙公请旨令袁公治河,顺道修路,岂非一举两得?"
"理虽如此,然娘娘宫至辽阳之路,实难兼顾。"
孙承宗无奈,取出一册,递与杨嗣昌。
"辽东辽西,唇齿相依,必先通其要道,而后及远。"
杨嗣昌接过册子,细阅之下,忽见一行字,不禁哑然失笑。
"欲求富,路为先,子嗣兴旺,林木亦需繁。"
"此等妙句,出自何人之手?"
"乃陛下圣裁,临行所赐。"
孙承宗耸肩一笑,眼神意味深长。
"陛下对辽东,心有丘壑,吾辈唯遵命行事。水利交通,皆为要务,非吾所能急就。"
"待熊军凯旋,民夫方得转投修路治水,此非朝夕之功。"
杨嗣昌点头,深知其理,然职责所在,不得不催。
"你我各司其职,难处虽在,意必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