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现在对月泽的心情很复杂。
怪,又如何能怪?
下山之时,他们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可不怪,心中又难平。
那是她的夫君,是她爱的人。
“对不起。”
月泽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看着月泽的样子,月秋乔终是心软,抬手摸了摸月泽的头。
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他的性子她又怎会不知。若哥的死,又怎么怪到他头上。只道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忽然腰间一紧,少年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上,冰凉的水珠落在她肩上,染湿了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
月泽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月秋乔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回抱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些时日,月族没有人不悲伤。
许久之后,月泽才从月秋乔的肩上抬起头,眼圈微红,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透亮的泪珠,不禁看得人心里一软。
“都长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
月秋乔抬手,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泪,又道:“回来啦,就去见见糯糯吧!这几日,他睡的很不安。”
“我知道。”
“去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忙。”
“好。”
得到月泽肯定答案后,月秋乔转身回到医帐,投入忙碌之中。
月泽帐篷。
军中嘈杂,月泽的营帐却很安静,只有笔划在纸上的沙沙沙声。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坐在案边写着字,不时抬手抹抹眼角。
忽然听到有人走进来到声音,月云诺闻声抬头看去,看着眼前的人愣了愣。他似不信的眨了眨眼,泪水大滴大滴的下落,滴在刚刚写好的纸上,将字晕染开来。
“哥!”
月云诺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飞扑过来。
月泽顺势将小孩抱在怀中,揉了揉小孩的头,抱着他坐在案桌前。
怀中小孩不安极了,身体微微颤动,细碎而压抑哭声,听得人心难受。
月泽收紧了双臂,将他抱得更紧,眼中满溢着柔情,柔声道:“糯糯,我回来了!”
这句话好像一个开关,月云诺哭得更加伤心,细小的哭声也变得响亮,口中还一个劲的喊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