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暖粘坐到白影旁边，与白影之间隔了一个椅子。尽管光线暗淡，鲁暖粘能够看清眼前的白影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花白的头发，干瘦的体格，背有些驼。

白影：“叫啥？”

鲁暖粘：“鲁暖粘。”

白影：“我是殡仪馆的焚尸工，人称烧爷。”

鲁暖粘很有礼貌：“烧爷好。”

“好啊，”烧爷点点头，感叹道：“你这娃娃还挺厉害，未成年就出来混社会了。”

鲁暖粘：“你怎么知道我未成年？”

烧爷：“咋不知道，嘿，我今年九十一岁，啥没经历过，从十八岁开始干焚尸的活儿，一直干到现在，在九家殡仪馆做过，算上这里是第十家，烧了一辈子的死人，现在我只要看一眼尸体，甭管烂成啥样，都能知道死者的年纪，你一个活人我能不知道？你今年十五岁，对不对？”

鲁暖粘佩服得五体投地：“嗯，嗯，您说对了。”

“唉……”烧爷一声叹息：“小鲁子，你小小年纪，想必也是个苦命人呐，做什么不好，偏偏来殡仪馆干活，这儿的活可不好干。”

鲁暖粘：“我啥都不会，就是胆大，冷馆长说我适合干这个。”

烧爷声调一扬：“你胆大？算了吧。我看你胆不大。”

鲁暖粘：“嗯，我胆不大，我也很怕，可是不赚钱就没饭吃。”

烧爷顿了顿，点点头：“行吧，小鲁子，你真想在这里干下去？”

鲁暖粘：“想。”

烧爷猛力吸完残烟，站起身：“好，先别下定论，你跟我去烧一具尸体。”

“啊？”鲁暖粘吓得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