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不住的流,陈远的生命终于停滞了流逝。
见着这一幕,伟岸临驾在整片寰宇之上的渊帝,也不由疑惑。
“他心中的大魔……献祭了自己?”
“轰!”
未想得明晰。
眼前光阴剑已至。
陈远的剑结结实实刺进渊帝的眼窝,狠狠地搅动。
光阴剑穿透万道,直砍人灵魂、本命、寿元。
陈远如今双道成至尊,六道为大帝,已是质得飞跃,但就算如此,这光阴剑突如其来的奇袭,却似乎并未让渊帝受到重创。
他只是轻轻捏碎光阴剑,滔天血手再翻,直将陈远镇压。
“吾……已不能用帝境来衡量……陈远,你再爆发潜力,用尽底牌,也不过在我手中撑过一个回合……”
“放弃吧,吾是诸天不可敌,吾之所在,便带来覆灭…炼化寰宇,我方可……见元庆一面……”
被血手镇压的陈远,自斩一臂逃脱困境,他踏入再入穹顶,怒喝出剑。
“放你娘的狗屁!你就是最厉害的邪祟又如何!欲要炼化寰宇,先杀我!”
渊帝伟岸到看不着边际的法相轻微摇头。
“……成全你。”
轰轰轰!
接连三声震响。
无来由的气爆,将陈远身躯洞穿三次。
嘶啦——
空间的切割声接连传来,陈远的身躯瞬间被分成数个小块。
渊帝擅长畸变的时间道,也便衍生出了空间之道。
只留半边头颅的陈远,失去了对身躯的掌控,他的残破驱赶飘零在寰宇之中,被绝望所充斥。
“吧嗒。”
有湿润晶莹的水珠滴在了陈远尚有理智的头颅之上。
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接住了他的脑袋。
“陈哥,别怕,小春生来救你了。”
别着牛角扣的少女,模样又似小春生,又似上官嫣然。
她流着泪,满面笑意地,温柔地看着陈远。
老姜头站在他身后,一脸叹息。
“娃子,什么事何须自己扛,你又不是身后无人。”
“你今日要没了命,我闺女可过意不去。”
陈远怔怔地看着老姜头和小春生。
原来,他们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陈哥,我是先天仙蕴,是无上至宝,我父亲也是。所以,他能从上古之战后死而复苏。小春生也能,也能让陈哥复苏。”
陈远仅剩的可以思考的头颅,眼皮疯狂眨动,双唇不停抽搐,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不……不要……”
小春生轻轻抱住陈远的脑袋,轻轻亲吻。
“不论是做了医师,还是做了一方公主,还是村里的小村姑,我都喜欢陈哥。”
“陈哥,我的仙蕴,只救最亲近之人。”
“哗——”
陈远的双眸间,出现无数绚烂的光斑。
小春生不见了踪影,连着她的笑,也散在了血光漫天的寂寥之中。
陈远肉身归位,气息节节攀升。
他双目失神,抱着凋零的,无法集齐的碎布,跪倒在地。
老姜头轻拍了拍陈远的肩,
“娃子,你是我闺女认准的人,她信你能救世……我也信。”
“你不可让她白死,所以,振作起来。”
“作为你的前辈,人皇衣钵的初戴者,老夫为你开路。”
“夯——”
老姜头一脚踏出,寰宇亦是震颤,诡异的声波自其脚下蔓延开来。
他纵身入了穹中,仗着六转修为,与渊帝正面斗法。
渊帝并不重视,甚至颇为轻敌。
他轻蔑掏出一幅画卷,便是张摄魄山海图。
“掳走了你的神兵,老人皇,挂念否?”
老姜头见着那画里的山儿仙老泪纵横,一时间心神难宁,但终想起世间惨相,一步夺出,便是手中扬起长鞭。
这是捆仙索,亦是人皇十三兵之一。
——
时空再扭曲,九头蛟摆着身子,挤出黑洞。
骨座之后,慵懒坐着的星魂帝尊,摆足了阵势。
他看了眼失魂在原地的陈远,眼中流露过一阵无奈,便大笑道。
小主,
“陈小子,好歹算你半个便宜师父,今日便叫你看看,本帝亦是老当益壮,与那渊帝斗上一斗!”
魂道之眼大张,天地间阴风刮起,便是尸骸魂体,蜂拥而上。
小黑子亦是悄无声息出现在陈远身后,轻拍陈远背部。
“陈哥,你说过的,让我宽心,怎一个人孤身上阵杀敌?”
“你说过的,我们是永远的兄弟。”
“兄弟齐心,则其利断金。”
“不过现在,我要和我娘们先为陈哥开路了。”
小黑子衣冠纵立,大马金刀,身后有披风舒展,便是轮回帝尊气息凌然。
其妻青鸾女帝,化身青鸾,清凉鸣叫一声,一人一鸟,便向穹中遮天法相而去。
陈远血泪不停,但身上终于有了气力。
他重起光阴剑,再入云中。
——
可就算是如此多的顶尖大帝齐聚,却依旧非渊帝之敌。
仅是数个回合,主战力老姜头已落得半残架势,跌跌撞撞滚回了星域。
便是残存的十三兵,也尽数损毁。
星魂帝尊更是凄惨,魂眼被碎,身躯凋敝,只剩一口气吊着。
小黑子气息跌至冰点,双目失神。
只因妻子青鸾女帝,已被渊帝手撕,身魂尽灭。
“我要你偿命!!”
小黑子再要去战,却被陈远一把拽住。
“别送死了!”
眩晕到极致的陈远,拽住同样眩晕的小黑子,他深吸口气,吐去嘴里血腥,骨肉分明的手掌间,再堪堪凝起一柄光阴剑。
“让我……让我来,让陈哥来……帮你……报仇。”
陈远跌撞而上,却如蜉蝣撼青天,除了落得浑身筋脉寸断,气海崩碎,讨不得半点好处。
被凿心局所削弱的渊帝,依旧拥有远超整个界域,整个位面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