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是在书中他不曾看到过的。
大伙儿个个有奔头,干活儿也有劲儿,只小歇了一两刻钟,这便又自觉的去干活儿了,根本不消得人催。
便是累也都是快乐的。
那王大爷知张有正是搬瓦的,还教他怎么用衣裳将瓦片细细包裹起来,怎么背在身上,既稳定又便捷。
张有正试了试,还真轻松不少,且每趟搬的数也比先前更多。
起先张有正还嫌枯燥疲惫,而后竟也从中得出些乐趣来,只两个时辰,他便能将身边一道共事的汉子们认得大差不大了。
夜里大伙儿一道围着灯油用大锅饭,油汪汪的猪肉粉条杂烩炖了一大锅,吃完一碗还能再去打饭,整个工地里都弥漫着欢笑和香气。
这是张有正近一两个月来吃得最香的一顿,一碗菜三张炊饼吃得他直打嗝,他从来不知自己还有这样能吃的一天。
正寻着茶水想顺顺鼓胀的胃,王大爷巴巴寻了张有正来,从兜里掏出一片皱巴巴的,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纸,手里还搓着一截黑乎乎的炭块。
“有正,你是个能耐人,不知啥时候就不在这儿跟着我们干了,给我留几个字吧,回头我还能教教下头的娃娃们。”
“娃娃们整天就知道光腚跑,不是抓鱼就是逮鸟,他们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能耐我就知足了,就是家里穷,哪有那个条件、、、、、、”
王大爷没了白日里同人的侃侃而谈,对着读书人的张有正,他显得十分局促,嘴里来来回回絮叨着孙儿们的淘气。
眼中既为几个孩子的活泼骄傲,又盼着他们能更好,且得了几个字就能脱胎换骨似的,这不知名的崇拜瞬间便撼动了张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