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今日传我来,不知有何事?”
严夫人放了汤,拿起手畔一本折子,啪的扔向她身上。
蒋氏慌忙站起来,但仍然觉得手忙脚乱。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严夫人刚才的春风化成了寒霜,“一个妇人家,相夫教子是你的本份,而你竟敢擅自插手官府之事,而且还插手到了千里之外的潭州府!
“你是不知道潭州那边周胜捅了多大的娄子吗?为了善后,我们自己掏了那么大一笔银子,你还敢在这个时候去潭州生事?
“莫非你是打量着,你们陆家如今起来了,可以把咱们甩到脑后了?!”
“嫂子!”
蒋氏听到这番话,也是震惊了。
她连忙把手上的折子打开,只见当中夹着的,竟赫然是郭路奉她之命,派人送往潭州府沙湾县衙的那封勒令查办陆珈的信件!
这封信理应正在南下的途中,如何会在这?
她连忙再看了一眼这折子,竟然是言官的折子!
也就是说,这封本来秘密送往沙湾的信,不但没送成,而且还落到了言官的手上!
她只觉得匪夷所思:“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严夫人冷笑着,“那不如我先问你,你以陆家之名,勒令沙湾县衙重新处理此案是何缘故?
“这案子跟你有什么相干?何至于你不惜千里迢迢发号施令?”
蒋氏抿唇不语。
严夫人走到她面前:“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如今是堂堂的尚书夫人,论起诰命来,已然强过我。我岂敢命令你?
“但你这封信险些就捅了大篓子!
“周胜背后牵系着潭州河运的案子还没了,你知道这件事若是没有被截住,而是报到了都察院,或者沈家,又或者是清流们的手上,会被多少人趁机揪住把柄?
“对你们陆家来说,顶多不过是被斥责一句治家不严。
“对我们严府来说,这桩拿好不容易砸了二十万两银子才搁置下来的案子,却很有可能被再次开刀!堂堂的尚书夫人,你莫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