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珈把银票全都锁回匣子里:“谢家将来的前途都落在谊哥儿肩上。
“他可以不用做大商贾,可以一辈子都不开拓,但他一定要有守得住家业的本事。
“我开铺子,也是为了提前历练他。”
留给陆珈的时间并不太多,蒋氏已经知道她就在潭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
陆珈不想那么被动,哪怕时间再紧,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拉扯谢谊一把。
“这孩子并不傻,脑子挺灵活,做起事来也还果断。气性大点儿,却也不乱来,再说少年人嘛,又遇上张家那么可恶的亲戚,有点血性也正常。
“而最重要的是,他心地纯良。
“就是还少点本事。
“如果他这辈子都没个好结局,该多可惜呀。”
窗下的谢谊怔忡地望着灯影里的她,默默抠紧了竹托盘子。
而此时坐在陆珈对面的沈轻舟,心里也在抽抽。
陆珈半垂眼坐着,脸色平静,手指尖绕着桌面一幅绣了一半的流苏,目光还在透过窗外朝厨房方向探望。方才那句话,分明贴合了前世谢家母子的结局,可看上去却又纯纯像是无心之语。
他按下心绪。
他想想自己也太沉不住气。
他有幸还能活回来,定是老天爷不想让严家再祸害天下,多给了他一个机会。
而她前世固然死得可惜,却也只是个弱女子,不应担负那样凶险的责任。前世她已经过得够苦,又何苦再回来多受一遭?
她这一世,应该远离自己这样的人,而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沈轻舟的心里,随着夜深而转凉。
他站起来,淡声道:“我走了。”
出神中的陆珈顿了下,也站起来。
她手上的流苏被带落在地上,一道啪嗒掉在沈轻舟面前的还有个鲜红的棉布小囊包。
沈轻舟捡起来,发现里头装着有东西,却还带着点香灰味。
“哦!差点忘了!”
陆珈脸上又有了神彩,她接过囊包,从口子里扯出一根丝线,轻巧地套在他手腕上:“给你求的护身符!
“戴着它,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