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令,便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闹出人命的田地;若是泊秦淮,那女子和老汉早已被救走;若是大师姐,只怕是刚看见这等事便已出手。他们三人,哪里会像他一样犹犹豫豫,直等到老汉被人打死才出手!若他不会魂法,留不住老汉的魂,那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老汉和女子生死分别?
荒唐!懦弱!夜明骓痛骂着,他浑身蜷缩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指,牙齿止不住地颤。他妄图用肉体的痛疼遗忘心灵的折磨,可过去像一头紧追不舍的恶狼,稍一松懈,便追上他的身影。夜明骓的手指因牙的来回磨弄而渗出鲜血,夜明骓将自己手指渗出的血尽数吮吸,每饮入一滴,他的心便一颤。他觉得自己的处罚不够,对着手臂血管,猛地一口咬下。夜明骓手臂内奔流的血如激流般冲破肉的束缚,夜明骓贪婪地吮吸,带着恨与泪,咀嚼自己的每一口血肉。
老者死去的面容,女子的哭泣,恶少的飞扬跋扈,一张张面容,一幅幅情景,如走马灯般仍在夜明骓心中上演,其中又穿插着夜明骓妄图令之死去的过去。今昔穿颅内,血泪相和流,夜明骓感觉自己已要发疯,他对肉的撕咬已经麻木,疼痛依然医治不了他的心灵,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一条出路。
繁荣的林苍,怎可能没有那东西。夜明骓所剩无几的理智呼喊夜明骓住手,可夜明骓需要的,便不是这一时的理性,他渴望的只有一时逃脱痛苦的欢愉。
“娘——”
夜明骓离开这小小的一处,走向那繁华的城。在一处人多的,热闹的地方,夜明骓见到很多人,他们身着华丽,腰穿金玉,他们的衣履上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石的味道。夜明骓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他戴上面具,迈入店铺,寻求那渴望已久的一时的欢愉。
小小的香炉里升起的盘绕烟雾缠着一股刺鼻的火石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烟的味道逐渐香醇。药香透着,灌入人的鼻腔,顺着人的身体游走,沉淀在人的心里。
声音渐远,景物渐空,夜明骓意识逐渐泛白,他进入了一片梦与现实交汇的境地。在那里,天和地汇成一线,太阳于交汇处散发着炽热的光。光唤起了人的狂热,夜明骓疯似地扑向那明亮中夹带着黑暗的光,他于太阳之中,看到一个人的魂灵。当他来到太阳前,他惊讶地发现,那原来是自己,一个正哭泣着,蜷缩成一团的自己。他毫不迟疑出剑地将自己的灵魂,把他们剁成肉臊子似的,均匀地将自己的灵魂涂抹到太阳之中。
“烧吧,烧吧!”
夜明骓大喊着。
那涂抹的,似酱的魂灵在日的光焰下燃烧,泪和血在火的起舞中丢尽。
“哈哈哈哈哈哈——”
天地间回荡着夜明骓的笑声,他笑得那样畅快,无忧无虑,没有一丝其余情感夹杂。
花儿香气扑鼻,风吹过,花瓣被风分成一片片的,洒入河流,顺着河流流向,在一处不知名的角落停下,把自己埋葬。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