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因为心虚呢?
是因为她喜欢真诚之人,而他从前不真诚,现在却打算重新真诚,不再撒谎。
她说的句句属实,可他却不敢句句回应、也不敢遮掩过去。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向来冷血无情,信奉权柄至上,从无真心,对待棋子只会用完就扔,唯独扶云卿却成意外。
他居然会……心生亏欠,想要弥补。
“我讨厌你。”扶云卿眼眶红的不像话,冰冷刺骨地说道。
“讨、厌、我?”祁承翊脸色有些苍白。
“我讨厌任何利用我的人,尤其是居心叵测接近我的人。我讨厌被信任之人背弃。若有重来之日,我宁愿从不与你为伍,甚至也只把你当做用完就扔的棋子。”
扶云卿扯出一抹冷笑,抽出破晓剑割下一截袖袍,“你我犹如此袍,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哗!”地一声。
她狠狠撕裂袖袍,一分为二,一半砸在地上,一半砸在祁承翊脸上。
“……好。”祁承翊点头,声音艰涩,“如你意、随你便。”
扶云卿转身离开,一步步冷漠地走下楼阁,不再回头。
祁承翊站在二楼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女子独自离去的背影。
夜色浓愁,孤月高挂,光辉清凌凌地给整座京城罩了一抹霜色。
扶云卿仰头,大口大口灌着清酒,酒水顺着她下颌淌落。
女子眸眼通红,俏脸冷白。
恰好离席的江行危见到她,急忙走上来扶住她。
女子喝得步履趔趄,颤颤朝他身上倒去。
江行危急忙扶住她,又因男女授受不亲而急忙后撤一步,举止端方雅正,低下头去,不敢看女子美到钩心摄魄的醉容,有些担忧也有些慌乱:“云卿,你醉了。”
“我没醉。”每次一难过,她酒量就不好。
如今已是夜晚,她又喝醉,江行危不敢让她一人回家,说道:“我送你回扶府。”
“我不要。”扶云卿眼圈红红的,美眸含着迷离醉意,悲咽道,“母亲和子珩见我这样,他们会担心,我不要回将军府,带我去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