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哀魂谷时,趁四下无人,扶子珩摆了香烛铜盆,跪在地上烧冥纸。
扶云卿掀开袍摆,看着偌大的哀魂谷,磕了三个头。
哀魂谷因常年大战而遍布疮痍,残花断树,连石壁上也有刀枪剑戟的砸印,荒凉幽静,附近村民早已搬空,夜幕来临之时,谷如其名,哀魂谷犹如鬼谷,风起之时,树叶沙沙而响,仿佛遍地都是惨死哀魂的哭泣之声。
姐弟二人跪地,行祭奠亡人之礼。
扶云卿摘了蒙酒布,将酒洒在地上:“父亲在天有灵,女儿势必为你报仇雪恨。”
扶子珩磕了一头,少年眼中皆是坚定:“儿子定会守好扶家,保护好姐姐与母亲。”
有姐弟二人在,扶家就不会垮,哪怕是扶鹤霄死了五年,无论是扶子珩还是扶云卿、温沿溪,皆想尽全力守护彼此,守护好这个家。
在二人祭祀之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祁承翊点燃三根香,亦鞠躬行了祭奠之礼。
这倒是出乎扶云卿意外,没想过他会来。
祁承翊上完香,便说道:“那日在战场对你射冷箭、灭口铁达穆尔之人,是祁国士兵。”
“何以见得?”跪地的扶云卿站起身。
祁承翊拿出两支略微折损的利箭,道:“那日你受伤严重,没顾得及其他,我便着人拾捡了这两支利箭,一支射入铁达穆尔口中,一支是射你后背却被阿怜挡掉的冷箭。”
“偷袭者所用的这两支利箭,皆是祁国兵器,且上头还刻有你雷焰营的标记。”
扶云卿接过利箭,看着箭矢上雕刻着的‘火焰’标记,心里一沉:“这确实是我雷焰营的箭矢,当日射我冷箭之人,是雷焰营的人。雷焰营混入了内奸。”
“混入内奸也正常,毕竟扶大将军战死的这些年,军营管理始终不如从前森严。”祁承翊冷声道,“当务之急,应是揪出雷焰营内奸,不然你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