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枫微怔,向来沉稳的一个大男人,耳尖悄悄发红。
终是沉稳一声:
“嗯。”
初一抿了抿嘴,几次紧张的欲言又止,却听重枫道:
“既然你已经得知,我也不必再掩饰,这支桃花簪赠你。”
她惊怔,看着男人掌心的桃花簪,其外形与纹路,分明是亲手雕刻的。
本以为说破此事,会徒增尴尬。
没想到,重枫大人如此坦荡,倒显得她拘谨了。
初一稳住心态,落落大方的接下,开怀一笑道:
“承蒙重枫大人厚爱,往后,烦请多多指教!”
这一幕映入楚狸眼底。
她趴在车窗上,啧啧摇头:
“真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跟你的性格别无两样。”
强势又直接,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从不兜兜绕绕,好处就是减少内耗。
楚棣迟眼角睨她:
“我什么性格?”
他什么性格,楚狸都不想说,他心里岂会没数?
“等从甘州回来,我们不妨给他们主婚?我相信重枫的眼光,也信任初一的品行,正好他们又互相喜欢,简直再合适不过。”
男人一笑:“依你。”
-
六日后。
甘州。
这六日下来,探子每隔两个时辰,实时汇报摄政王行军的位置与进程,逍遥王准备迎战,心里总是慌张的。
他擅长经商,不擅长打仗。
“报,王爷,摄政王还有四日抵达甘州!”
“报,还有三日……”
“两日……”
不知怎的,逍遥王心头隐隐不安。
楚夜离安抚他:“王爷不必着急,你养了那么多私兵,再加上我手下的人,还有南蛮的军队,我们占尽了优势。”
逍遥王拿着茶杯,略显犹疑:
“话虽如此,可本王与你勾结在先,于情于理,难免落人口舌,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楚夜离忽然深邃一笑:
“王爷有大业之心,却怕落人口舌?那便给自己找个正当理由,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似有某些阴谋算计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
楚夜离的声音像带着魔力:
“王爷可要考虑好了,打赢了,大楚是我们的,输了,我们都会被摄政王清缴。”
逍遥王沉下面色,思虑深深。
“报!”
外面,阿玉奔来,“主子,明月公主带了五万精兵,前来助阵!”
“哦?”
楚夜离立即起身,喜色道:“天助我也,简直是天助我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王爷可要把握住机会了,我们的成败在此一举!”
啪!
逍遥王忽然放下茶杯,声音清脆,神色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日下午。
探子来报,摄政王已抵达甘州城外。
彼时,城门紧闭,士兵驻守,整体气势看起来十分巍峨。
逍遥王收到消息,来到城墙上。
“二皇兄。”
城外,传来楚棣迟的声音,“本王来做客了,你怎大门紧闭,还刀剑相向?”
逍遥王向外看去。
做客?
呵。
“皇弟来做客,却带着这么多人手,是怕本王会吃了你,还是怎么?看来,也没有多大的诚意。”
楚棣迟坐在马背上,抬头望去:
“皇兄此言差矣,路途遥远奔波,带些人手保护平安,还望皇兄打开城门,你我兄弟二人还能跟以往一般,坐在一起,喝酒饮茶。”
否则……
先礼后兵的话,逍遥王岂会听不明白?
摄政王已经决心清剿他,为了活命,为了大业,这一仗,已无法避免。
他冷了声:“本王近日身体不适,恕不待客,皇弟还是请回吧。”
话落,转身便走。
“父王!”
忽然一道急呼声。
他脚下微顿,扭头看去,只见楚明华被两个士兵牵了出来。
“父王,我回来了。”
一路奔波,楚明华脸色苍白,吃尽苦头,看见逍遥王,激动的红眼落泪,不禁往前跑了数步:
“父王,父王!”
“你把城门打开,让明华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外面……唔!”
才跑了十几步,脚下的绳子已经到了最长的长度,猛地被绊倒在地。
一端绳子在她脚上。
另一端,在楚棣迟手里。
楚棣迟沉笑一声:
“那日,皇兄离都时,走得太急,连女儿都忘记带了,本王特地不远数里,送明华回来,皇兄怎闭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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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撑在城墙上的手掌陡然收紧。
这是在威胁他?
那他的如意算盘可要打错了。
楚明华并非他亲生。
况且,正因楚明华的愚蠢,才害得他暴露,落到今日被摄政王清缴的田地,他气愤还来不及,又岂会心软?
“去叫门,”
楚棣迟扬起长剑,斩断了绳子,“楚明华,本王不屑于拘禁一个女人,他若给你开了城门,你便可以归家;他若不开城门,你便是一枚弃子。“
“父王不可能放弃我!从小到大,父王最是疼爱我。”
楚明华踢开脚上桎梏的绳子,获得自由后,拔腿朝着城门跑去。
“父王,给我开门,我回来了!”
她终于回家了。
太好了!
她是不会认输的。
等回了甘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她有的是手段收拾谢挽月那个贱人!
“父王,我回……唔!”
猛地一道厉声破空。
楚明华的身体狠狠一震,扑跪在地上,只见胸口穿插的长箭深入心脏,抬起头,当看见城墙上那个亲手拿弓的男人时,脑中几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