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桐道:“钱财乃是小事,梁管家不必挂怀,只要梁管家肯帮我一个小忙,老夫人之事王某自当尽力。”
梁元福立时心便悬了起来,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道:“不知是何事?”
徐桐道:“只消将梁家内情摘紧要的说于我便可。”
梁元福听了,心头猛地一跳,警惕的倒退了一步,道:“王先生可是要我当细作吗?某虽出身仆役,操持贱业,可忠义二字却也识得,梁府待我梁家恩深似海,卖主求荣之事我梁家万万做不出来,家母若知晓此事想来也定不会应允背主求治,必会宥恕于我,王先生,方才的话便当梁某从未言及,告辞。”
说完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刚推开门,于老三便横跨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道:“梁管家哪里去?”梁元福色厉内荏道:“于老三,你竟敢拦我?你要做什么?广府朗朗乾坤岂容尔等撒野!”
于老三皮笑肉不笑的道:“梁管家,您与王先生尚未谈妥,怎能甩手便走?总要谈出个子丑寅卯,再走也是不迟啊。”
梁元福有心使强硬闯,却见那四个从人、轿夫慢慢聚拢,将他围在中心,其中一人缓缓撩起袍角,腰间漏出一个弯柄来,梁元福久在街面行走,立时便认出那是澳洲六星连珠手铳。
梁元福心下一片冰冷,立时便知这些人只怕就是澳洲人的锦衣卫了,僵立半晌,无奈之下只得返回正堂屋内重又坐回徐桐右首。
徐桐仿佛并未看到刚才的一幕,只稳稳地安坐,端着盖碗茶,用碗盖轻轻撇去杯中浮叶,沿着杯沿喝了一口,徐徐道:“梁府在广州繁衍已有十余代,梁管家一门在梁府子继父业任内院管事也已有四代了吧,到你这里应是第五代了,梁管家想来便是家生小子那类人了,当年你家高祖本姓刘,卖身入梁府才改姓的梁吧?”
梁元福只是低头不语,毫无反应。
徐桐也不以为意,接着道:“梁府书香门第,屡出高才,出仕为官者众多,你梁管家一门附为骥尾之蝇,恃强凌弱为自家攫取好处,这些都是有的吧?你梁家在梁府虽身为奴婢,出来却也算得一方土豪,背靠梁府倚官仗势,积四代之威,在乡下设府置地,使奴唤婢,行事肆无忌惮,当也算得欺压乡里的一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