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这就去。”
师爷领命而去,这边顺天府推官刘一恪已经来了。
刘推官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已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推官虽说是府尹的属下,但是二者都是朝廷命官,并无尊卑之分,因此拉着一张面孔过来。嘟囔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深更半夜也要办差!”
然而钟炌此人素以“刚正耿直”着称,刘推官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草草见过礼钟炌也不和他客套,把目前的情况和他做了介绍。
刘一恪听了,心中愈发不满。这种劫杀行人马车的案子如今不是什么新鲜事,别看京师是大明的首善之地,实则治安并不好。别说城外官道上,就是城里乃至皇家苑囿内,抢劫凶杀之类的案子亦是屡见不鲜。
这些案子十之八九都是缉拿不到凶手的,即使是素来以清正廉明着称的钟炌上任之后也没有在根本上扭转局面,只是稍稍改善了下局面而已。
“府尹的意思是……”
“明日城门一开,你便带人去现场踏勘。”钟炌道,“此案事关重大,恐怕皇上也要动问。”
钟炌这么一说,刘一恪这才警醒起来。道:“此案到底牵扯到什么人?”
“德隆的冷掌柜。”
“是他?!”刘一恪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德隆不但牵扯到髡贼,还和京里宫里很多大佬有牵扯。如果这人出了事,京师里恐怕顷刻便有一场地震。他赶忙问道:“这冷掌柜……”
钟炌拿过一个粗布包袱,打开摊在桌上。里面正是姜全旺从被害者身上搜罗来得零星东西。几块碎银,随身墨盒,一把算盘,一叠怀纸,一个锡制的小药盒……多是些出门办事的人随身携带的物件。打开小药盒,里面却是个不起眼的牛角小闲章。上面刻的是晦涩难懂的鸟篆。钟炌却是认得的,上面其实就是个:“云”字。
钟炌见过这个密押章――正是冷凝云随身所用。加上墨盒和算盘上都有“德隆钱庄”的字样,这才断定这辆被劫杀的马车上不但有德隆的人,还和冷凝云有关。
单单如此,还不能断定冷凝云已经出事,但是以发现这枚密押章来看,冷在这马车上的可能性很大。
“这枚牛角小章是冷掌柜的密押,他平日里都是随身携带的。”
“所以……”刘一恪说。
“不错,”钟炌点头,“目前情况还不明,要你老哥去现场踏勘一番。我再派人到德隆去查问一下。若是冷掌柜平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不然,恐怕你我都要头疼一番了。”
“天一亮我就去。”刘一恪毫无刚才的不情愿,立刻应道,“快班里几个老手我都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