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庾轻轻旋亮了案头的灯火,柔和的光芒洒在信封上:“姑娘,小心护眼。”
话音刚落,她便慵懒地倚靠在书桌旁,一双明眸紧紧盯着信封,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忧色。
顾芩澜轻笑着斜睨了她一眼:“要不,你来拆开看看?”
芙庾忙不迭地赔笑两声,“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万一姑爷误信了大姑娘的谗言……”
顾芩澜淡然一笑:“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那再好不过,我正巴不得将这一团乱麻抛诸脑后。”
如今,她已不再担忧郑鼎廉会有解散合伙的念头。
有了母亲丰厚的陪嫁,再加上今日从顾家勒索来的一大笔赔偿,她后半生即使无所事事,也能过上悠闲富足的生活。
心中这样盘算着,顾芩澜缓缓拆开了信封。
从信封中取出信件,她意外地发现除了几张信纸外,还有两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巨额。
她将银票搁置一旁,细心展开信纸开始阅读。
郑鼎廉的信件出奇地直接明了,全然不见文人墨客的矫情,通篇都是质朴无华的白话,仿佛他就站在面前,亲自倾诉。
这样的文风,让顾芩澜感到新奇。
信中,郑鼎廉先简要叙述了自己近期的事务,而后才提及端王府的种种。
【府中的情形,想来你已了如指掌。那慧依缺乏脑筋,将端王府的家产挥霍得所剩无几。我本打算婚后再来整顿,岂料突降圣旨,不得不投身疆场。】
【你无需顾忌慧依的感受,放手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任何人对你的决定有异议,就出示我的私印。在端王府,私印便是我的化身。】
【母亲性格单纯,易受他人挑拨,你也不必过分顺从。孝道只需表面上过得去,不让人抓住把柄即可。】
【至于两位兄长的子嗣,这就需要你费心料理了。怀虞被其母教坏,颇为讨人嫌;奉晖虽然简单,但心地善良。奉昀这孩子内心敏感多疑,思维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你尽管大胆管教,若他们不听,就施以家法。再不听,便让他们饥饿几餐。若有人敢反驳,就将这封信摔在他们面前。】
读到这里,顾芩澜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