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奔去寻了一只浆洗衣裳的大木盆。
几位丫鬟或扶持着木盆,或搀扶着顾芩涟,总算是将她安置进了盆中。
顾芩涟一只手高高举起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胸前的包裹,那包裹里装着她目前所拥有的全部家当。
此刻,院中的积水已没过丫鬟们的腰际,她们推着木盆,一步一挪,缓缓前行。
正当她们走到庭院中央时,忽听纪老夫人厉声呼喝:“芩涟,把那个木盆给我拿过来!”
顾芩涟回首一瞥,只见纪老夫人挽起裤脚,提起裙摆,脸色铁青地瞪着她,背后站着的是纪胤礼的姨娘。
她不假思索地回应:“这个木盆是我的陪嫁之物,婆母若想使用,就拿银两来交易。”
纪老夫人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是你的婆母!你竟然敢向我索要钱财?”
顾芩涟呵两声,语气坚定:“婆母不是经常说,即便是亲兄弟之间也要算清账目吗?我向您算账,莫非,有何不妥?”
那位姨娘立刻接口道:“姐姐这话说岔了,亲兄弟之间确实应当明算账目,不过,婆母是尊长,是夫君的亲生母亲,我们作为晚辈,理应孝顺尊敬。”
顾芩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带讥讽地说:“你既然擅长于孝顺,那就拿出银两来购买吧,买下了再去孝顺,岂不简便?”
那姨娘立刻回应道:“好吧,我买,姐姐就开个价吧。”
顾芩涟毫不犹豫地开价:“一百两银子,立刻付清。”
“一百两?!”纪老夫人惊呼出声,仿佛被抢劫了一般:“你这是在明抢啊!”
顾芩涟轻轻拍打着木盆,漫不经心地说:“普通的木盆确实不值一提,一百文一个都显得过于昂贵。但眼下这木盆却能救命,你们还要不要买?不买的话,我就此离去。”
姨娘嘴巴微张,想要辩解,却终究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顾芩涟故意放大了笑声,讽刺地说:“原来你的孝顺也就不过如此,连一百两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