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眉头微微一动,看向嬿婉:“你昏倒了,怎么回事?”
嬿婉摸着肚子小心地福了福身,安然道:“只是一时头脑昏沉,没有什么大碍,担心皇上忧虑,臣妾这才没有声张。”
湄若看弘历半句不提凌云彻,自以为他是听进心里了,进一步道:“在御花园都敢这样公然搂搂抱抱了,私底下说不定彼此的衣裳说解就解了,不敢想象两人都已做出了什么样的事呢!”
“颖答应的揣测不无道理,这翊坤宫本是有勤修妇德,辅佐中宫的美意,如今竟出了这样的龌龊事,实在晦气!”沉邑亦尖声附和。
弘历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两人,她们的气焰歇了一歇,他立而凌厉道:“朕要听的是事实,你们二人倒像市井泼妇一般聒噪嘈杂,不如滚出去才清净!”
“颖答应,俗话说祸从口出,你这样编排,是压根不担心后果吗?”曦月指着眼前趾高气昂的湄若,怒从心来,“皇上,还请您从严处置了颖答应和恪答应,还令贵妃一个清白才好。”
弘历低眉瞥着底下战战兢兢的小宫女,眯了眯眼,侧目给了进忠一个眼神,进忠点头了然,很快下去了。
“一个区区宫女的话,自然做不得数。”弘历转了转持珠,面色阴鸷道。
“皇上有所不知,令贵妃与凌侍卫孽情深重,原非始于今日。臣妾传四执库的管事姑姑问话时得知,令贵妃从前在四执库做宫女时,身边常有一男子出没,那便是侍卫凌云彻,没想到一晃十多年,两人还这样念念不忘!”湄若的笑音“嗬嗬”而出,实在刺耳。
琅嬅挑眉道:“是么,令贵妃是本宫和慧贵妃一起调教出来的,怎么连本宫都不知道的事,你便这样胸有成竹起来了?究竟是令贵妃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还是你用钱财收买了四执库姑姑,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呢。”
这话倒叫弘历入心,嬿婉是自己一手扶着走到贵妃之位的人,彼此相依十余年,从未冷落过。嬿婉绝不可能做出那些事,他是糊涂,疑心过甚了,就不该听这两个贱妇多语。更何况嬿婉还有着身子,怎能受此困扰。
于是他面色松动些许,看向嬿婉:“朕只相信令贵妃的话,你与他,究竟有什么事。”
嬿婉知道,弘历愿意听她说,那就是愿意相信自己,于是轻轻抬首,望着弘历,深吸一口气道:“皇上知道的,臣妾出身寒微,与凌侍卫是同乡,所以相识。为宫女时,得过他几回照应,可自打入了长春宫,开始学习规矩时,为了彼此的名誉便疏远了,同乡之谊便形同陌路。若皇上要查,臣妾不怕,只是臣妾侍奉您多年,您是最了解臣妾为人的,皇上当真要疑心臣妾吗?”
弘历颔首,他挥一挥手示意嬿婉坐下,须臾,静静道:“朕相信令贵妃。”
接着再度沉声道:“颖答应和恪答应既然喜欢搬弄口舌是非,便是不守妇道之人,不配做天子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