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请安时,众妃齐聚,除了仍被禁足的恭贵人外,徐慧珈的身影也不见。琅嬅梳洗好走出来时,唯有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棂香来长春宫为她告假,称徐嫔依旧昏昏沉沉,起不了身。
琅嬅也没多问,遣了她回去。倒是景阳宫的主位黄绮莹站起身,颇有几分惭愧:“皇后娘娘,都是臣妾不好,臣妾身为景阳宫主位,却没有过多照拂徐嫔妹妹,让她这样病倒了,真是臣妾的不对。”
“快起来吧,你又不是太医,照顾的再仔细,她又能好到哪去?况且这些日子,徐嫔几乎日日泡在阿哥所里照顾八阿哥,太过辛劳,旁人怎么劝都劝不动,你又能有什么办法?”琅嬅对她没有责怪,只叫环心扶了她起来。
徐慧珈身子不好是后宫里都知道的事,也因为这个,宫里没有几个和她亲近的妃嫔,此刻除了禧嫔面色不稳以外,没有什么人在意。
琅嬅正和颜悦色和曦月说着话,转而又看向禧嫔,虽然笑意不改,依旧让坐立不安的禧嫔立时挺直了腰杆:“禧嫔,皇上本有意将八阿哥交于你抚养,可你性子太软,胆子也小,八阿哥病体未愈,你又没多去瞧瞧,皇上多少是不放心了。禧嫔,本宫不能不好好说说你,你入宫有些年份了,应该知道,嫔妃的职责在于养育皇子。”
禧嫔面上红了一片,赶紧起身请罪:“皇后娘娘教诲的是,是臣妾做的不好。”
琅嬅说罢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恭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样日夜不停的喊冤,本宫心里总是不安,可那宫女怎么都不改口供。”
禧嫔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臣妾多言,臣妾真的不认为恭贵人会做这样的事。她与臣妾一同入宫,情同姐妹,从前不得宠时,天寒地冻,是我们二人一起窝在床榻上相依取暖,她怎么会因为嫉妒我而去害八阿哥呢?”
琅嬅略有惊讶地挑眉,没想到她们原来有这样深的情谊在身。
“话虽如此,只是人心难测,实在是……”琅嬅叹了口气,“不过有你这句话,也让本宫再次确信,此事没那么简单。”
嬿婉一直一言不发,只是慢慢拿了几颗蜜渍樱桃吃了,与琅嬅对视一眼后,才不动声色地互相点了点头。
黄绮莹和苏绿筠、陈婉茵交好,请安毕,便三人一齐去了御花园散步醒神。
嬿婉走到景阳宫门口时,晴光已被风吹的缕缕散去,只有昏暗的乌云,慢慢遍布上头,照的连一向亮红的宫墙都暗沉了下去。
徐慧珈已醒了过来,正被棂香服侍着喝汤药,见嬿婉面无表情走进来,她拿绢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声音沙哑道:“请令贵妃娘娘安,嫔妾病卧榻上,不便下第,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无妨,徐嫔身子不爽,本宫自然是要来探望的。既然是探望,又何必以宫中礼节来为难你呢?”嬿婉笑吟吟瞧她,眼神不移开分毫。
徐慧珈亦是不动声色,只是继续让棂香喂起了剩下几口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