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转过身来看了看盘腿坐在自己旁边,手里拿着纸巾哭的稀里哗啦的虞移,他有些好奇虞移是怎么做到一边哭一边说气息还一点不乱的,然后又想起来虞移毕竟曾经是个职业游泳运动员,调整呼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儿,然后又转回去继续背对着虞移躺着。
“学长你别不听劝啊,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我说也白搭,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这个真的特别好,配得上一切好东西,”虞移今天一副想到哪说到哪反正就是不让陈言睡觉的架势,俨然就是一副喝多了话唠拐着别人脖子硬要你听我说的架势,“你看向激川给你买套那么好的房子,他是钱多闲的没事儿做吗?那他干嘛不直接扔了更方便,那还不是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你特别好值得拥有这套房子嘛,你再看你那些同事,各个都夸你手艺好人好,说你是个干活儿的好搭子,说你不在厂里都感觉缺点什么,那他们还不都是因为认可你这个人吗,他们有几个人知道是你给他们发工资啊,对吧,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些事情上选择性失明失聪,大家是真的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陈言背对着虞移不做声,虞移可能是感觉陈言这样的消极抵抗过于幼稚可笑,干脆转过来面对着陈言的后背继续输出。
“你老说你不是个好东西,我问你,据我所知,你分别救过我,童童,向激川三个人的命,至于其他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就假装没有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三条命,放在古代也是功德高深可以成仙得道的水平了吧,到你嘴里成了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照你这个评判标准,这世界上有谁是好东西?”虞移盯着陈言头上的那一绺头发,他知道陈言肯定是没睡的,也知道陈言一直在听,“你说你自己本来就是个脏人,这就更可笑了,远的不说,就说你身边的,我,十八岁就跟我现在的弟媳睡了,按你这个标准我得枪毙吧?然后在新荷之前,我滚过床单的女朋友就有六个,按照你这个标准,那我简直脏得别活了,是吧,但是新荷也没嫌我脏啊,按照你这个脏不脏的标准划分,往前倒数三百年,封建社会,都没几个干净人,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你这不是矫情是什么呢?”
陈言真的是佩服虞移,难怪说世界演技看教师演技巅峰看教资呢,虞移居然能在毫无回应而且如此随便休闲的场合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的讲这么好半天,还有能继续讲下去的趋势,真是个参加青教赛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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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也别跟我在这装掉线,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对的,”虞移感觉自己都渴了,其实给陈言做思想工作这种事儿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虞移自然也没想过要毕其功于一役,虞移自己虽然是个专任老师,不是那种善于做思想工作和心理疏导的辅导员岗位,但是虞移正经当大学生就当了十年,所谓没见过猪跑也听说过猪八戒,学生当的多了就算是全靠回忆模仿也能有七八分像个老师,何况虞移本来就天赋高,“你老说你是条野狗,谁批准你跨物种转变种族的?你想当野狗,那些野狗们承认你吗?你都不要说去当条野的了,你就是下楼去和陈一条说,你就说你也跟她一样是条狗,你看她骂不骂你就完事儿了,我就贼烦你这一点都不好什么狗不狗的,好好的一个人,你金主把你当狗那是她没水平不尊重人家教有问题没素质,你自己该就真把自己当成狗了吗?你那些骄傲的自尊心怎么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瞎作祟呢?你的自我认知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被旁人影响,那我们所有人都把你当做一个大好人,你怎么不也跟着就这么觉得呢?你要非说这是你金主花了钱了她有冠名权,那也行,只要能量化到钱这事儿就不难办,不行我们大家凑凑,把你这个冠名权再给买回来怎么样,你要同意,我们明天就把钱打过来,然后你从此以后就是一个闪闪发光人人称赞品格高尚品性高洁的大好人了,行不行?”
虞移说完,看陈言没反应,又用胳膊肘捅了捅陈言,非要让陈言现在就说个数,陈言被晃得实在是有点烦,一转头看到虞秩哭的红红的眼睛和满脸期待的脸,又转过去了。
虞移腰不太行,本来也是不宜久坐,这会儿哭差不多情绪稳定了,感觉自己的腰也到极限了,赶紧去关了灯过来躺下,但是又不甘心自己单方面输出了这差不多两个小时最后还是个毫无结果,干脆也转向陈言的后背这一侧,又话很密集的说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扛不住瞌睡睡着了。
虞移睡熟以后,陈言拉开被子起身了,衣服都没换,戴上眼镜就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是真的烦,烦的根本睡不着,刚才虞移叨叨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等下虞移睡了他就去烧点纸静静心。
陈言轻轻走到一楼,发现一楼的入户门开着一道缝,透过那个缝隙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葛玥童披着一件外套,搬了个小板凳抱着胳膊坐在院子里看夜空,一条则乖顺的趴在她的脚下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