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吧,不明白的话,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有关夜裁者的故事。”凌夜默的目光从星空中放到了夕笙的身上,“听完你就明白了。”
夜空之下,两人相视而立,夕笙静静地等着凌夜默开口,而凌夜默看着夕笙的眼神,也只是张开口,缓缓道来。
“在夜裁者还没有成为夜裁者之前,他只是一个瘦弱的普通人而已,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家庭。”
“他们一家,虽然生活并不富足,但一家几口人其乐融融地待在一起,却又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他本以为他的这辈子能够就这么平凡幸福地生活下去。”
“然而,命运却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一群恶棍突如其来地闯入了他的家中,杀害了他们这人畜无害的一家人。”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那个恶棍一刀一刀地戳着他的胸口,那种刀尖刺破胸膛的感觉。”
“他疼恨,他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伤害任何人的他们却要遭受别人的残杀,如果能够再活一次,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神奇的是,上天貌似听到了他的想法,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他们居然都没有死去!”凌夜默说着看向夕笙的眼睛,眼中夹杂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情感,“可惜,不幸的是,他们同样没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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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为了死神,而他的父母却都变成了鬼。”
夕笙看着面前慢慢诉说着的凌夜默,静静地听着他口中的故事。
“就在他还在疑惑之际,屋中又闯入了一个人,说是他的接引人,那位接引人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也告诉了他,他能够成为死神,是因为今天是他的死期。”
“这时,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真正引来那些恶棍的,不是那些恶棍口中的令人作恶的欲望,而是…他的死期。”
“他…才是引来灾祸的根源。”
凌夜默说着,目光望向了星空,仿佛能在星空中看到什么一般。
“他看着受自己牵连而变成了鬼的父母,看着因他的命运而破碎的家,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明明他们勤勤恳恳的一家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为破坏规则的坏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仅仅只是因为,神明,规定了他的死期,而命运,宣判了他的死刑。”
凌夜默不忿地看着夕笙的眼睛,继续说道:“可是,死的,为什么不能是那些恶人呢?”
“难道,神明看不到这个不公的世界吗?为什么要如此安排人们的死期与命运?”
夕笙看着面前情绪有点激动的凌夜默,缓缓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只有大死神才知道吧……”
“但是,那些恶人,既然做了恶,他们也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应有的代价?”凌夜默对着夕笙微微一笑,“曾经的夜裁者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如果恶人真的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出现夜裁者了。”
“夜裁者用再一次的生命,亲自将那些恶棍送上了所谓公平与正义的法庭,企图用法律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凌夜默语气沉重地说道:“可是最终的判决,仅仅只是加害者那不痛不痒的三年时光。”
“法律根本就没法让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曾经的夜裁者天真的认为,法庭应是判决罪犯的神圣的殿堂,然而现实告诉他,那里根本就不是恶人们的坟墓。”凌夜默紧紧看着夕笙,“而是,恶人们再次起死回生的希望。”
“寻求公平正义的地方,变成了利欲熏心的辩局。”
“那里的人们为了各自的雇主,在里面拼命地搬弄着是非。”凌夜默向着夕笙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在这个地方,你甚至可以为恶人辩护,只要有钱就行。”
“而最终,谁能说服法官,谁能钻上法律的空子,谁就是那个胜利的一方。”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人们仿佛把善恶抛在了一边,反而将事情的结果取决于辩护之人的能力。”
“可是,人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求一个是非善恶的公道吗?”
“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凌夜默看向星空,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人心,又在哪里呢?”
凌夜默将目光看向夕笙,“夕笙,你觉得,两条鲜活的生命和一个人的三年时间,是可以画上等号的吗?”
眼见夕笙沉默不语,凌夜默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在法官的眼中,加害者和被害者都是他的陌生人,这就是所谓的一视同仁和公平公正,法官需要做到不去偏袒任何一方的,所谓理性的‘公平’。”
“而最终能够影响法官判决结果的,则是双方辩护人员的说辞,在一系列辩护之后,法官再理性地给出了法律上相应的刑罚。”
“至此,对于法官来说,两位陌生人的案件就算处理完毕了,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进行,他做到了最理性的审判。”
“在双方都平等的情况下,这种理性的判决确实可以达到绝大多数的公平与正义,但是一旦双方的阶级差距过大,所有的平等都将化为泡影。”
“金钱和权利成为加害者们的助力,客观的法律成为加害者们脱罪的工具,而‘理性审判’的结果成为了受害者不满的定局。”
“对于受害者来说,他们所遭受到的痛苦,可远远不是通过‘理性审判’的方式得出的结果就可以来进行平衡的。”
“在受害者的眼中,死的,是他们至亲至爱之人;而能够在这个世上继续享受人生的,是他们深恶痛绝之人。”
“一个深恶痛绝的陌生人的三年,和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性命,根本就是不对等的存在!”
“法律在制定之时,便考虑到了对活人生命的尊重和保护。”
“可是对于那些已逝之人的生命,又有哪条法律能够共情他们的痛苦?又有哪个人可以辩护他们的权利?”
“毕竟,在公堂之上,死人不会说话,只有活人才能争取权利……”
“既然法律做不到受害者想要的公平与正义,无法让那些恶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凌夜默看着夕笙缓缓说道:“那…就必须要有人来弥补这个漏洞!”
“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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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心……”凌夜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心脏,“就在这里!”
“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
“公道,由人们自己主持!”
“于是,夜裁者,便就此诞生!”
凌夜默看向夕笙,继续缓缓讲着夜裁者的故事,“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夜裁者憎恨着那些作乱的恶人,不断地锻炼着自己的体魄,提升着自己战斗的技巧,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在罪恶泛滥的街头,总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每当受害者被加害者欺压,深受苦难之际,夜裁者就会出现在受害者的面前拯救他们,并对那些加害者施以他们应得的刑罚,让他们记住他的存在,再也无法作恶!”
“他将化作一道阴影,寄居在恶人的心头……”
“恐惧他们的心神,震慑他们的灵魂!”
夕笙听着面前凌夜默所讲的夜裁者的故事,深吸了一口气,“从你的描述中,我大概明白夜裁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一个执行自己心中正义的个人英雄。”夕笙说着,又向凌夜默问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夜裁者是一个肆意发泄着自己情绪的暴徒?”
凌夜默看向夕笙,缓缓开口,“因为,所谓的个人英雄,只是别人看到的样子罢了。”
“被解救的人们歌颂着他的事迹,人们赋予了他一个名叫夜裁者的名号,寓意着他是一位——在光芒照不到的黑暗之处,独自裁决着恶人的英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凌夜默带着落寞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夕笙一眼,“他只是深深地厌恶着这些不知悔改的恶人,而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恶棍。”
“可是恶棍被监狱保护了起来,他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因此,在等待着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出狱的时间里,他将自己心中的愤恨全部发泄在他所看到的恶人身上。”
“直到,等到他的仇人出狱的那天,他亲自动手杀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