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陷在柔软的黑色皮制沙发中,脑袋里不断跳跃着构陷之形活跃的意识,分不清头疼是暴虐特质失控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单纯的烦躁。
难得的魏谆选择出门觅食,上一次在外面吃正常的早饭还是陪着阮知远玩‘过家家’游戏的时候。
冒着热气的馄饨在口中破开翻滚,魏谆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
无论如何医生和林婉都不允许他出院修养,
“大面积烧伤最需要注意的就是恢复时期避免发生感染,清创过程对你而言也是煎熬,队里那边我会去说,让他们给你批假!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休养,别跟我提什么出院的事啊。”
戴着眼镜的圆脑袋老头摆摆手,冲着林婉道:“盯好了他,让他老实待着,不听话告诉我,等换药的时候教训他!”
梁初晨躺在病床上却一点也提不起精神,心情低迷。
白色的粗糙纱布将他浑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他能感觉到纱布下的药液在向着他的血肉里面融化。
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真的像木乃伊被浸泡在防腐剂里,他的身体没有腐烂但是也没有活着。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不遵守医嘱不配合的病人,每当他开始自我告诫,就像点燃了引火索,身体灵魂都开始叫嚣着发狂,他感觉被两个自己疯狂撕扯着。
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满意,但他却又不知道这种不满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快疯了。
离开这里他就不用担心会让医生和护士在为他头疼,或许能够减轻他的部分焦虑。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足够坚强,内心稳健。
虽然梁初晨从醒来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平和,但林婉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的他情绪上的异常。
护士和医生都和她提及过,绝大多数的病人都会在恢复期间产生焦虑抑郁的情绪,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主要还是源于内心无从发泄的痛苦,源于由完整变成残缺的巨大落差。
产生这样的情绪变化是完全正常的,往往在长期抗击病情中最关键的就是病人的情绪、心理。
这样的情况在医生和护士的眼中大概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但对于像梁初晨这样内心道德约束格外强大的人而言,这样的失控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