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醉玉顿时略有羞愧。她愣了一下,赶紧把人叫进来:“你先进来吧,进来坐。”
两人落座。柳醉玉只给赵白衣倒了杯水,赵白衣喝了一口——是凉的。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问道:“你心绪不宁?心情不佳?”
柳醉玉微微扯唇:“晚上去看了父兄,有些想念罢了。”
她刚说完,下巴却被人捏住抬起。
“胡说,既是想念,为何不安?”赵白衣凝视着她,“你的眼中有不安。”
柳醉玉瞳孔微颤,依着他的动作,而后垂下眼帘,声音带着几分笑:“只是忽然在残忍之后,发现自己还有更卑劣的性子。”
她以为自己会有不忿、憋屈,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却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满面诚恳、满心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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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卑劣。
就像从前第一次杀人时,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残酷一样。
赵白衣松开了手,轻叹一声:“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不好过心中这关。”
柳醉玉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赵白衣道:“当初你提出要间谍的计划时,我就猜到,最难的不是你后面的策应,而是最开始的投诚。我收到消息了,你以赤君剑为礼,投诚赵北宸。”
柳醉玉点点头:“是,这是太宗从前私下赠与祖父的,我觉得这是最适合的礼物了,便交给了赵北宸,以表心意。”
“‘赤君’,赤子、君子。”赵白衣咀嚼着这个名字,“是个好名字,也的确是把好剑。”
“阿玉,你知道赤君的故事吗?”赵白衣问道。
柳醉玉道:“知道,大哥曾给我讲过的,‘不语玉龙’。”
“说说看。”
那是前朝权盛王朝建立之初的时候——
那时,门阀并立,皇族权氏各脉分支各立门户,相互之间战乱频繁,王朝已立却乱世未定。
当时的胶州,也就是现在的东海胶州府,有一位权氏王爷之子,名唤权不语。
权不语为嫡系幼子,自幼熟读诗书,文采天赋惊人。然其人却崇慕武道,喜结交游侠义士。但在他十几岁时,突发重病,自此脚上落下残疾,难以精进武道。
这并没有打败这位,他依旧津津乐道武学,不论身份,只谈武学,结识了许多或是士族门阀,或是寒门庶族的武者。
权不语受武道侠士精神影响颇深,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