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衣又摇了摇头,道:“是这样,但又不是。”
”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虽有动荡,尚且不损根基。可那平静的海面之下呢?”
柳醉玉一愣。
赵白衣道:
“初代太祖传位于太宗,二人皆是竭力主张打压门阀,提拔寒门庶族。”
“当时,为首的几大世家,除小部分公开斩首外,其余名义上流放的全部,被秘密坑杀。理由是,世家门阀结党营私、通敌叛国。”
小主,
“太宗借此,顺应民怒,征兵反击川越国。”
“太宗传位文宗时,为保文宗位置,以各种名义和理由,处死地方及中央手握重权者不下五人。朝堂官员新旧不接,世家门阀趁势崛起,以太宗幼子为要挟,入主朝堂,再次清洗大郢势力。”
”你的祖父,也是在那次动荡中受刑留下的病根。当年的王城,几度被血色笼罩。”
“到当今陛下登基初期,曾大力扶持孟家,一度重用寒门官员。可敌不过世家遮天,数家寒门权贵,一夜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之后,后宫易主,东宫立储。”
赵白衣看着她,道:“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清楚,争储本身,就是一条看不见前路的绝路。”
“这从来不只是几个人交换位置的事。”
“一国皇族人选更迭,是一国朝野动荡,是四国风云变幻,甚至大洲生灵涂炭。”
“它与你所求的路相比,没什么更好、更安全可言,甚至,目的更卑劣、恶心、血腥、黑暗。”
“他们既然选择同你一起走这条路,便应该做好死亡的觉悟。而不是,没有准备这种觉悟,而将因此产生的畏惧,加诸在你身上。”
“你,无需承担别人的畏惧。”
“你自己的心,你自己清楚就好;你自己的路,没有走错就够了。”
别人的畏惧,
她自己的心,
她自己的路,自己的道。
好像有一团突然聚拢的乌云,又一下子散开,肩上过分沉重的东西,也一下子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