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就有人开始滑雪。
一整天都有人滑雪,直到天黑下。
奚午蔓没加入滑雪的行列。
她窝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吃着旅店提供的小零食,喝着旅店提供的热饮,整天都在看从书架上随手取的一本带插图的书。
那本书并没有厚得很夸张,但专业词汇很多,她看了十几个钟头,也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书页上偶尔能看见之前看过这本书的人留下的笔记,用铅笔写的,大多字迹潦草,但能看出绝非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她没有在书上留下笔记的习惯,哪怕仅留下折痕,她都感觉是玷污了书本。不过看着别人的字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通过那些字迹,她能感受到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的存在,仿佛他们都坐在这里,与她一起。
那是无声的交流,他们畅谈自己的感想。
也许——奚午蔓突然想到——曾在这里留下痕迹的某个人,已经死掉了。
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屋子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奚午蔓听见一声很细微的猫叫。
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只蓝白英短慢步向她走近,在茶几边停下。
她不知道这猫是从哪进来的。
她唤了那猫一声,猫继续向她走近,跳上沙发,趴在她腿上。
猫很安静地趴着,似乎是睡着了。
奚午蔓没有打扰它,继续看原本打算放下的书。
没几分钟,奚午蔓就听见门铃响了。
很有绅士风度的店主带着一个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的女人来找一只蓝白英短,而那只英短正好在打开门的奚午蔓怀里。
奚午蔓把猫交给那个女人,女人连着说了很多声“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奚午蔓感觉那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当天晚上稍晚些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柳钟乐。
“冒昧问一句。”奚午蔓打断女人的话,“您是不是跟那个演员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