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生早已习惯了这种疼。
他淡漠垂眼,俯身吻上晏望星颈侧跳动的经脉。
是有呼吸的,有生命的星星。
他不需要晏望星的血。
不需要他的定魂瞳,也不需要他的神宁脉。
路沉生不需要晏望星为他的心魔付出任何东西。
他只想要星星说爱他,说今世来世都陪着他。
应是十八那年的盛夏,晏师兄从小道里跑进院,混着聒噪的鸟啼声,在热风中递给自己一枚盛了雪骨参的玄海予,他便做起了与师兄厮守的黄粱美梦。
自此心魔渐盛,再也难消。
所以路沉生甘之如饴,疯魔一般享受晏望星无意带给他的苦楚疼痛。
师兄给的,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他不觉得那种疼是疼,此刻却因晏望星割腕的动作,疼得心脏抽搐,呼吸难抑。
这是独属于路沉生的锥心之痛。
他扯了扯嘴角,放缓呼吸在晏望星耳边出声:“不……”
室外雪粒敲打窗户的声音渐急,烛火也似受惊一般剧烈跳动。
晏望星眼尾洇出湿痕,读懂他一字之中透出的万千情意,并因此伏在桌面上,心疼得不住抽噎。
情至深处,便是见不得对方受一点苦楚。
烛火摇曳黯淡,路沉生指腹拭净晏望星面颊上滚烫的泪珠,将他哭得颤抖的身子拢进怀里,低头吻他左腕上的三道浅淡伤痕。
动作轻微,极尽爱抚。
他因晏望星左腕的三道伤痕而疼。
为此疼得说不出话。
晏望星乖顺地落进他怀里,白净面容上布满泪痕,一双圆眼又红又肿,自眼尾滚落的泪珠又被路沉生指腹拭净。
他鼻尖通红,整个人可怜兮兮,此时哭得头脑昏沉,腰被带着往上抬,随后直起身子,再次靠坐在路沉生怀里。
颈后是炙热的呼吸,肩上陡然一重,路沉生箍着他的身体,将头轻轻压上他的肩头。
晏望星身形比路沉生小了不少,此刻完全缩在了身后之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