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仪器,柳岁只能凭借多年来的经验将敲开的骨头接回去,这个过程中,柳齐醒了一次,被她一手刀劈晕了!
整整忙碌了一夜,天边透出抹微光时,柳岁累极,一屁股坐在地上。
断骨接回去了,血也止住了,接下来就得看柳齐能不能抗过去了!
断骨之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晌午时,柳齐醒了。
他看着被木棍绑得僵直的左腿,又看一眼背着自己的柳岁。
“为父日后还能正常行走吗?”
柳岁点头,“父亲可还能忍?应该很疼吧!”
柳齐沉默,忍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疼痛,“还好。”
押送的众人排着队领食物和少得可怜的水,因为昨夜克扣了柳家的,官差们倒是没感觉多饿。
罪犯们一个个饿的脱了相,饿到还是其次,主要是渴,折磨的人几乎快要发疯。
柳家九口,只分到三个粗面馍馍和一碗浑浊的水。
一碗水半碗沙,勉强够每人抿一口润润唇。
柳岁没喝,将自己的那一口留给了父亲。
“我不渴!父亲你快喝!”
她摸了摸父亲的额头,烫得吓人,果然还是发热了!
她还在想办法,那边罪奴已经和官差起了冲突。
“凭什么只给老子半个馍?这水还没一泡尿多!”
“老子看你们压根不想我们活着去流放地!横竖都是死,干脆反了!”
官差拔出腰间大刀,目露不屑。
“你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状况吧!有半个馍就该庆幸了,要是再寻不到水源,全部都得死!听说西北正在闹饥荒。”
官差不怀好意地扫视一圈,“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你们还在这嫌三嫌四的!闹吧,最后都得进狼肚子!”
脸上带刺青的十几个壮汉听闻此言,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柳家两个小娃娃身上。
他们贪婪地盯着柳恒和柳安,两个小娃生得粉雕玉琢,若是煮了吃,肉肯定是鲜嫩可口!
然后他们的视线又落在二婶张氏隆起的小腹上,笑得阴森。
柳平将妻子往身后藏了藏,可看着他们凶狠不怀好意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柳岁将刚寻得的退烧草药捣成汁强喂进父亲嘴里,看了眼伤口,没发炎的迹象,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