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男人,他那充满厌恶与愤怒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向她的心窝,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再往旁边看去,是自己的小儿子,此刻正背对着她,但从那紧绷的肩膀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内心的不满和愤懑。
而那个站在一旁不断咒骂自己的男人,李氏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小暗卫罢了,竟然也敢如此嚣张地辱骂于她!
若不是如今形势所迫,待自己的主子事成之后,定要好好收拾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他们尝尝苦头,看看谁还敢这般轻视自己!
想到此处,李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微微颤抖着双腿,一步一步走向陆父,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和无奈。
当走到陆父面前时,李氏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啊,您可要相信妾身呐!这一切都是陆大和十三逼迫妾身所为呀!”李氏抬眼看了陆父一眼,心中冷笑。
然后继续假装可怜道:“他们俩硬要妾身去服侍他们,妾身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反抗呢?妾身真是有苦难言、无能为力啊……”说着,李氏便嘤嘤啜泣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滑落。
只见老九陆长冬缓缓地闭上双眼,仿佛想要掩盖住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他的喉咙微微颤抖着,发出一阵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李氏啊,你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就不要再妄图推卸到他人身上去了,好吗?”
然后闭了闭眼道:“你这个样子只会牵连无辜之人受到影响罢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陆长冬转过身来,看着李氏道:“其实关于你的那些事,远远不止眼前这些,这么多年来,我与二哥为何一直未曾前去探望于你,难道真如你所想那般,仅仅是由于我们自幼未在你身旁长大,所以跟你不够亲近所致么?”
陆长冬摇了摇头道:“大错特错啊!事实上,母亲每次我们去请安,都要叮嘱我们几个庶子记得去看姨娘们,可是每次还没有等我们去看你,你报复母亲的手段就使了出来,每次都让我和二哥失望,包括四姐。”
“你做的事情不止这些,对于你所行之事,我和二哥起码知晓其中半数之多。不知你是否有察觉到,近些年来你寄出去的信件几乎都没有收到回音,即便偶尔能够收到,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琐碎杂事而已。这究竟是何缘由呢?”
陆长冬走近李姨娘,讥诮的道:“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的来信,皆已被我与二哥暗中拦截下来了。我俩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设法帮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呐,然而你却始终执迷不悟、顽固不化,时至今日竟然还想污蔑攀咬十三弟,实在是令我们痛心疾首、失望至极啊!”
陆长冬痛哭流涕的道:“这里有一封二哥临走前交付予我的信函,你还是亲自过目,瞧瞧吧!”说罢,陆长冬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函,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扔向了李氏所在之处。
李氏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帮主子的事情能够顺利达成,却冷不丁听到了从儿子口中说出的话语。那一刻,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来似的。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破坏她精心谋划好事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在此之前,她一直固执地认为罪魁祸首就是那可恶的十三,因此哪怕需要背负起众人的指责和谩骂,她也毅然决然地想要将十三拉进这趟浑水之中。
然而,如今真相大白,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误会,真正让她计划落空的,竟是她平日里百般疼爱的好儿子!
此时此刻,李氏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她恨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如此盲目,没有看清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如果当初能多一些冷静,多一些思考,或许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又有何用呢?她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祈祷着还有机会弥补对主子的承诺。
她曾坚定地表示过自己绝不可能要孩子,但主子却执意要实施那所谓的“李代桃僵”之计。
于是乎,她只能怀着身孕踏入将军府这龙潭虎穴。然而,命运似乎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