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鲛哥哥,别忘了你身上的反噬还在。”
她眉眼微弯,闪过一丝不可察的笑意。
“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毕竟鲛人可以活三百年,你不是想只活七天吧。”
她的确是提醒了,反噬……
宁修肃掌心的那道青灰之气并未消除,紫玉仙保命一时,可不长久。
奚荷见他不言语,只当是听进去了,忽而坐在一旁,一副要陪他吃饭的模样。
宁修肃见这姑娘没有走的意思,也懒得在意。
这时,她手中不知怎么拿着一个小瓷瓶,正自把玩。
小瓷瓶上有水墨梅花,在烛火下,似乎能从半透的瓶间,看见里面的清淡水色。
“不过,一个男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香露呢?”
奚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又满是揶揄之意。
宁修肃的目光刚好落在那东西上,眸底掠过一丝不可察的波动。
“北鲛哥哥,这不是你的东西吧……”
她淡苍苍的眼眸,极为狡黠转动了一下。
宁修肃走来,毫无预兆从地拿过,只淡淡撩下一句:“与你无关。”
“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哥哥,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奚荷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轻轻敲打,说道:“一个大男人涂香露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的香露还被你放在怀里。”
宁修肃疏淡眉目间看不出情绪,若无其事地看向她。
“想说什么?”
奚荷仔细端量他一番,倏尔轻轻笑了一声,苍苍似水晶的眸子,满是毓秀灵气。
她姿容虽平庸,可眼睛倒是十分好看。
“我想说……你和我祖父画册里的那个人好像啊,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鲛族的皇室血脉,难道都差不多么……”
宁修肃略显烦闷,也没心思和这姑娘闲聊。
他拉过椅子坐在木桌处,许是心情不佳,干脆用手托着额间,像闭目养神似的阖上眼。
奚荷见他不理会,也没停下自说自话,反而朝后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精致的木雕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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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父去世后,留给我的遗物里,有个恩人画像,他活着的时候,经常和我讲起当年的奇事。”
奚荷目光看得很远,好像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
“我奚家世代行医,三百年前的时候呢,还被困在贬黜之地,那时候祖父偶遇了那个恩人……若非是他,祖父他们会困死在那个可怕的地方。”
这段好熟悉,宁修肃像是触及什么心境,蓦地睁开双眸。
他看向奚荷,半晌,像是试探般问了句。
“你祖父……叫什么?”
“我祖父名叫奚安。”
难道是凑巧……
奚荷又吊儿郎当眯起眸子,拿起玉石匙子,将白瓷碗添满了米饭,推至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