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士兵又转头对刘太医说:“刘太医,病人病中情绪急躁,您多担待。”
见士兵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刘太医也不好再死揪着不放,况且他本就不太占理。
“其他好说,就是这小子给他爹乱喝药,他是我的病人,喝出毛病了算谁的?”刘太医话锋一转,非要在药方上争个高低。
“我……”狗子刚想出言解释,就被身边的大爷大娘推了一下。
刘太医见状,进一步逼问:“那你说吧,你爹的病还要不要看?你要是让别人给你爹看,那你以后都别再找我了!”
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儿哪懂这些,他又焦急地抬头四处望望,没有看到刚才那个温和的郎君和关娘子。
见他迟迟不说话,刘太医不耐烦了,“你还治不治?不治我走了。”
一边的大爷大娘听了更着急了,“狗儿,这病谁治都一样的。”
“对呀,你可别得罪太医,人家平时都是给贵人们看病的,还治不了你爹的病?”
狗儿死揪着破破烂烂的衣摆,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治。”
刘太医一甩衣袖,用一只手捂住口鼻,远远搭手探了探狗儿爹的脉,就开始开方子。
……
苏洵美跟着云遥,一路回到休息的小院。
“阿洵,别不开心了。”云遥出言安慰,“你放心,狗儿爹看病、养病的钱,都由我来出。”
苏洵美卸下帷帽透气,深呼吸一口。
“可是天底下不止一个狗儿爹,我们帮得了这一个,却帮不了请其他人。”
“阿洵,那我就陪你走遍天下,治好这天底下的所有病人。”云遥说得认真,苏洵美此刻也听得认真。
她希望这能是真的。
“阿遥,其实我觉得难过,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如果不是这次疫病,恐怕狗儿爹也会像狗儿娘、狗儿爷爷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便会认为,这就是命。”
“可这就是他们的命吗?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医师,却还是有那么多百姓看不起病、不知道自己病了?”
云遥看着她低垂的侧脸,微微一笑。
苏洵美奇怪,“你笑什么?”
“我笑,我熟悉的那个阿洵又回来了。”云遥抬手揽起她耳边碎发,“阿洵,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那匡新年……”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