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衍握住她的手慢慢松开,后退一步,给她喘息的空间。

顾婳被迫高举头顶的手僵了,缓缓放下来时,肩胛骨感觉要裂开。

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柔夷上被握出一道淤青。

那晚,他带着厚茧的大掌掐住她细腰时,腰间就被磨出一片红痕。

小姑娘真是太娇气了些。

慕君衍堵了大半天的郁结之气,反而更堵了。

书台上的一双云鹤对灯的烛火将要燃尽,烛光摇曳得厉害,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书案。

尴尬气氛顿时凝结。

顾婳恨不得想挖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幸好,烛火很快燃尽了。

屋内陷入黑暗。

月光也被云层盖住,顾婳松了口气,黑暗能掩去她的狼狈和羞惧。

屋里只听见一重一轻的呼吸声。

“你在写什么?”

慕君衍岔开话题,缓解尴尬。

因为看不见,听觉尤为敏感,他自称改为了我,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顾婳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放下一点。

她的声音细声细气:“我……在抄写古籍。”

她不敢撒谎。

“为何?”

听得出语气更软了点。

“……喜欢看。”

“送你就是,不必抄。”

顾婳抬头,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的。

古籍孤本啊,就这样送她了?

她可不能表现出贪心。

“多谢国公爷,但太贵重了,我无功不受禄。”

他似乎带着呼气脱口而出:“就当两晚的辛苦。”

顾婳僵住。

慕君衍:“……”

他怎能如此说?

太伤人。

慕君衍抬腿走向书案,在云鹤对灯上插了新的蜡烛,重新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