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华贵妃在宫中的势力不小,膝下有二皇子,按理来说是向上攀爬的登云梯,如今因为安乐殿联合廷尉府,她倒戈相向。”纪宴霄语气温柔,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便见青年眉眼如画,如山水墨绸舒展:“姜姑娘不想做些什么?”
姜藏月:“人之常情。”
“那便是与华贵妃宫中结下了梁子。”
“无妨。”
纪宴霄看向她,眉眼柔和,眼尾上弯,瞧着心情是比先前好上许多。
“舒贵妃死了,李贵人死了,三皇子死了......”
“姜姑娘,”
“这些年是谁教会你杀人的?”
姜藏月眉眼微凝。
青年说话间,起身拨了拨盆中燃着的炭火,云白锦袍垂地,似极为无害。
这样的无害却等着人松懈时一击毙命。
姜藏月合上书册。
“殿下,每个人都有过去,或好或坏。”
“所以?”
“所以。”姜藏月眉眼更淡了:“就只剩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纪宴霄执茶盏动作一顿。
青衣女子总是这般情绪淡然,无论是杀了人还是埋了尸,就好似在看不见的地方旧日痕迹站成荆棘,以至于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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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女子就连发尾颤动的弧度,也若四方天际孤冷瘦白,潮湿而幽郁。
这样的寂静在炭盆里红炭爆出火星中打消,纪宴霄放下茶盏。
他视线落在少女身上,神色温柔:“那就祝姜姑娘万事如愿。”
“借殿下吉言。”
“廷尉府之事我会准备。”阳光难得落入庭院,将青年周身勾勒一道碎色金边,最后落入眸中,更显温柔缱绻:“有人帮你总是好的。”
青年挑帘离开。
姜藏月垂眸,其实她早已忘记了在漫长年岁里长安候府的细节,只是频繁去强迫自己去记起,去那些血雨腥风的血色里持续不断地折磨自己。
无休止的疼痛会在某个夜里骤然席卷,灰暗丛生。
薛是非等了好一阵才出来,本以为这个时间青衣和那纪宴霄都走了,结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那道青色背影。
少女正背对他书写什么。
身影纤细削瘦,似一阵风雪就能刮走。
薛是非打着招呼:“青衣妹妹还没走啊?我就是来拿书册回屋......”
“薛是非,今日你背下书册,我自会离开。”
薛是非:“???”
他是有什么超级好用的脑子吗?
姜藏月抬眸看他。
薛是非茫然震惊:“你不回去?”
“薛公子,我有很多时间,你似乎不情愿?”
薛是非很敏锐:“哪儿能不情愿,能让青衣妹妹这般劳心费力的人可不多见。”
那确实是不多见,大多数都死透了。
薛是非沉默两秒,突然转身‘彭’地一声撞在门柱上,他捂着头:“哎哟,撞到头了,痛死了。”
姜藏月视线很淡:“既然薛公子不愿谈这件事,那便谈谈另外一件事。”
薛是非只能捂着头坐下,朝青衣看去:“青衣妹妹想谈些什么?”
“若是风花雪月...”薛是非话说到一半瞥见青衣越发薄凉的神色,改口:“大多数正事儿我不乱说的,你只管问。”
“薛公子三年前来汴京开了圣祭堂,如何与纪宴霄相识?”
“若我没记错,纪宴霄三年前没资格踏出安乐殿。”
“薛公子觉得呢?”